"她的基本功和技巧都很好,节奏感尤其出色,你来作曲编曲,让她演奏完全可以驾驭。缺陷是力度会比宋义弱,音色上你们要多适应,贝斯也需要和她再配合更多一些。

但是顾遥有时候比较求稳,学院派的后遗症,solo 和即兴经验不多,在你和陈西岳这种风格夹击里,真正出彩比较难,你可以……”

郑灏听得出神,这是万景靖第一次在他面前对音乐问题侃侃而谈,正说到关键地方,却停下来了。

“怎么了?我听着呢。”郑灏说,“我也是这种感觉,像《私人竞技场》这种,顾遥的速度非常稳,有她的话,中间地方我想可以再提速 12 倍,冲击力会更强,但是又担心,真正现场表演的时候我们变化比较多,如果她稍微愣神一点,就没有这首歌本身的自由感了。”

万景靖顿了顿,犹豫了一会儿,还是说:“如果是我,我会降速。”

“为什么?”郑灏立即问。

“一个是像你说的临场应变的问题,另一个是,顾遥更出色的是在律动感,而且她的情感理解力应该会比宋义更好些,如果你们两个吉他配合和编曲更默契一点,降速但着重在对话感上,可能和这首歌的立意配合更有趣。”

万景靖一手拉着扶手,面朝着正前方,眉头微微皱起来。

但是不同于为了乐队琐事发愁时,那种眉头紧锁的焦虑,他只是沉浸在思考中不经意露出这样的神态,眼神还是平静的,甚至好像在看着更远处的一些东西。

郑灏脑子里飞快地消化,连连点头:“确实,我没想过这层”。

说完,又想到更细节的问题,扭头看向万景靖想再问问,却撞见了此时他的神态。

列车即将到站,地铁的速度在缓缓降下。

郑灏的脑子也在这样的速度变化中,从音乐世界的狂想,抽离到自己面前的人身上。

他不经意撒开了拉着扶手的那只手,顺从着身体惯性,跌向万景靖。

万景靖肩膀受到袭击,下意识伸手扶了下,揽在了郑灏的腰上,又碰到了那块淤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