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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这一觉就睡到了八月初三,再有一天便是千代戎的丧仪。

这事定然要去,不去就是谋反。

“……你去备好车马,天亮就出发去天都城。”尉迟崇安排道。

“可是,现在秦关还在打仗……”“那不走秦关不就是了,若是不去……那就是不给皇甫淳面子,还违背皇命。”尉迟崇说着,端起碗将剩下的汤羹喝掉,“你不必跟着了,我去兄长的书房看看。”

“是……”

若不是孩子出世,他抓心挠肝地想给孩子取名,他绝对不会进尉迟岚的书房。

或者说,自去岁哥哥离世后,他就只进去过一次,还是为了拿族中一些重要的东西。按理说,那间居所并非是尉迟岚独有的,而是历代家主都用这间书房。在尉迟岚之前,便是他们父亲;而现在尉迟崇继承了家族,却不敢住进去。

——他光在站在门前,都心里怕得很。

明明兄长之死不是他所为,明明那人死了都一年了……他就是怕,怕得厉害。

尉迟崇在那间房前站定了好一会儿,才鼓起勇气踏入。

里面的陈设还跟尉迟岚在世时一模一样,什么都没有改变;墙上挂着“我即大义”的字画,壁橱上摆了好些漂亮的摆件。就是那把尉迟家的世代传下来的丛火刃失窃了。

他小心翼翼地走进内室,灯也不敢点,只敢借着窗外的光找族谱。

他才翻到族谱,正准备赶紧离开;安静的房里突然冒出“噔”地一声轻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