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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料是赫连军的私服,上头的字是蘸血所写;字迹潦草难认,也连不上完整的句子——

东亭,生,石,速来,死亡谷。

这信是景昭所写应当不假,景昭的身世他知道,农家少年,未曾读过什么书,也不识得什么字,“东廷”二字都写不对,反倒添了些可信。

但这信,恐怕除了景昭,便只有宗锦能看懂了吧。

赫连恒翻来覆去地看这封信,目光总落在那个“生”字上,心口像是被这个字所熨烫了般,竟有些许松缓下来的感觉。

景昭此去是找宗锦的下落,也是找北堂列的下落。

但若是北堂列还活着,依照景昭的性格,定然不会记得写信回来通报,而是会想尽办法杀了北堂列替无香报仇吧。

所以这生的含义,定然是那人还活着。

那人还活着,没什么比这更好的消息了。

赫连恒突兀地握紧了那块布料:“不知是哪儿,去了东廷便知道了。”

整个赫连四城被翻了底朝天,若是宗锦真活着,也就只有河流的下流,东廷与耕阳了。

影子从树上跃下来,突然出现:“此刻赫连军往东,会遭人猜忌的。”

“是啊,我也觉得。”宁差道,“听说千代戎病重,命数就在这几日了……主上应当在天都城附近待命,免得事出突然,让皇甫老贼占了先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