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眼神好似光,不见一丝恶,看什么都是直的,毫不避讳,仿佛这人的心里就不存在阴暗一隅和腌臜事。
平喜被他盯得发怵,扭头看向别处,道:“我爹会做个玩意儿,带着那玩意儿就不会中毒了。”
“那你爹在哪儿?”景昭继续问,“我都没听你提过你爹。”
平喜道:“在采石场里,如今也不知道死了没有。”
“你不是说采石场只要人做工,不会杀人吗?”
“那不被杀,说不定累死呢?去年采石场还出过大事,好像是窑洞坍塌了,死了不少人。”平喜说,“谁知道他死没死呢。”
“我听你的意思,好像你爹死了你也无所谓?”
“不是无所谓……我怎么跟你解释呢……哎……”
平喜在原地踏了几步,用脚尖踢路边的石子,好似很难开口,又好似是不愿意回忆:“……八年前他就被抓进去了,采石场刚设立的时候,抓了很多贱籍,只要过了十二岁,都抓进去做工了。我爹被人抓走的时候,就跟我说‘你就当没爹了,自个儿好好活’……”
“我知道了,那这样,我想明白了。”景昭说着,突然拽住他的手,拉着他往林子深处走。
平喜不明所以,晕乎乎地就进了林子,好半晌才停下:“你想明白什么了啊你……”
“你爹会做,那就说明,有法子能过那个死亡谷,从那里进来,雍门军就发现不了,是不是?”
“是吧……我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