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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再试图往后看,那人十分敏锐,倏然收了手:“你醒了?还是我弄疼你了?”

“……醒了。”宗锦应声道。

对方凑过来,与他目光对上;他就看见一张楚楚可怜的脸,还略施脂粉。浅粉的薄唇,白净的脸,配上眼尾勾画的红妆,怎么看都是个女的。可他再稍稍往下看些,就能看到对方的喉结。

是男的,是个小倌。

宗锦连忙想爬起来,但才刚一动弹,腰和背便齐齐作痛。

“你先不要动为好,伤得不轻……”小倌道,“那些人,下手都没有轻重的……”

他却好似没听见似的,硬撑着爬起来,倚着床头直喘气:“……你是妓子?”

对方垂眸,轻缓地颔首。

这若是个女子,宗锦还能抱着欣赏的态度多看几眼;可他知晓对方是男人,怎么看怎么觉得浑身难受。他索性别看眼不看,转而打量起室内的陈设来。

说贵气不至于,但从装点到修葺,处处都是股浓烈的风尘味。

见宗锦不语,小倌还以为他是伤痛得说不出话,转身去倒了杯热茶过来,递到他面前:“喝些茶暖暖身吧。”

“……”

“见你这模样,恐怕也不是自愿到这里来的吧?”小倌轻声问道,“莫不是也叫人骗了?”

宗锦这才开口:“也?”

“谁又愿意沦落到芷原来呢。”小倌说着,叹了口气,“我若是没猜错,可是平喜陷害的你?”

听见“平喜”二字,宗锦倏地皱紧了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