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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可真是要人命,他好不容易想明白为何自己这些时日变得不像自己,结果却已经是个注定的悲剧。

他好似钟情赫连恒,赫连恒却钟情其他人。

再想起马车里那句“做我枕边人”,就和侮辱没什么分别了。

事情一下进入两难——要么不去想赫连恒,任凭乐正麟继续恶心他;要么就把这胸闷难捱当享受,好让乐正麟去见鬼。

宗锦在巷子中坐了许久,握紧那块玉,握到手指发酸又松开,循环往复。那醉汉完全昏睡了过去,偶尔还砸吧两下嘴。岷止城中在四处搜寻他踪迹的兵士,也没有放过这处巷子;只是隔着老远便闻到那股酒味和呕吐物的酸臭味,兵士遥遥一望便可确认里头是俩男的喝醉酒了,在地上坐的坐、躺的躺,竟就这么放过了宗锦。

这会子先前的女装倒是帮他大忙了,还好他未在情急之下自曝自己是男儿身。

时间一点一滴在流逝,岷止城的今夜分外漫长。

——

夜幕之中,长生谷之上紧邻着枞坂那条山崖,几百名善射好手蛰伏在连日内草草掘出的堑壕里。他们一动不动,好似连呼吸都已经停住,几乎要跟黄土融为一体。山林间十分静谧,只有偶尔的夜风会吹得树叶沙沙响。

忽地,一声嘶哑的鹰鸣由远及近,所有人便像是受了何讯号似的,骤然绷紧了身躯,更有甚者,直接将背后的长弓取下,牢牢窝在手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