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池衍耍赖,向其非的眼角眉梢都使他兴奋,往更深处顶,“你记错了。“
向其非被操舒服了,又进入那种失神状态,每个细胞都在发胀。我要爆炸了,他想,视线瞥过碎在地上的冰,一切都在融化,我们也是。
两人皆在痉挛中同时缴械,这似乎是他们第一次内射。向其非坐起来,挂在池衍身上,感受池衍轻柔吻他的眼角,脖子,锁骨。
窗外不知何时下起了雨。向其非突然激动起来,跳下桌子淌过一地碎冰去摸有窗的墙壁上渗进来的水。池衍的体液也同时顺他的大腿缓缓滑落。
“屋里也下雨了,池衍,”语气带有奇异的兴奋,他回头,眼睛闪烁光芒,“屋里下雨了!”
年久失修,这边老房子顶层确实偶尔会漏雨。他们又做了一次,就顶在那片渗水的墙壁上。向其非把全部重量交给池衍,感受对方在他身体里出入,这又似乎是他们共同的身体。后背滑过潺潺水流,还没脱掉的衣服已经全部湿透了。屋内也愈发潮湿,地上积起一层薄薄的水。为什么会油然生出一种熟悉感,似乎在哪里经历过同样的事情。或许是在水族馆,上浮下潜,像在玻璃缸里,像在隧道里。不,好像就是在海里,而陆地被圈进透明的容器供海洋生物观赏,他和池衍成为两头鲸,像夏加尔画过那样在城市上方游荡。但目之所及,人类的悲欢都已不再是我的悲欢了。
池衍再次射进他的身体里,而后在他耳边喘气,并诉说,“我刚才好像,能看见你的海。”
那些玻璃顷刻间全部破碎,海洋淹没陆地,宇宙吞噬黑洞,人成为粒子与恒星共生。低头看见自己的精液蹭在池衍黑色的衣服上,留下白色斑点,脑中的宏大瞬间坍缩,爱又渺小成了一个平凡的吻。】
一同洗过澡,两人缩在窄小的沙发上,看雨不停流进屋里,而此刻连一个漏水的屋顶都是值得爱的。冰块已经光荣完成使命,泡在水里化得很快,向其非回头问池衍:“你哪儿弄来的冰啊?”
“买的,”池衍帮他揉发红的手腕,“北井子那边有冰场。本来不散卖,后来他们又想起来还有些去年剩的,一直没化掉,就便宜卖我一块。”
“能这么久都不化啊。”
“嗯,卖不掉的冰,放在冰场,一年到头都化不了,第二年新冰来了放不下,就要把老冰砸碎倒进江里。”
向其非又对他充满崇拜,“你怎么什么都知道!”
池衍便缓缓和他讲起童年,跟着做操锯手的父亲去海上看他们采冰,某次铲车脱钩,两百斤的冰块掉下来砸伤腰背,不能再做工了,家里断了经济来源,人便轻易在无能中变得多疑且暴戾。
他也提起一把无形的枪:“他一直说自己藏了一把猎枪,是当年缴枪时没交上去的,谁也不知道真假,但倾向于默认它存在。甚至我的印象里,我妈带我逃跑那天,身后曾有过枪响。”
第53章 荒原蓝调(上)
那天的雨像专程下给他俩,之后在东港住了十余日,温度还在有节制地攀升。按姚姐说,“往年就没超过三十度,今年真热得有点儿邪门。”
店里有空调,向其非坐柜台后面,这会儿正中午,临近饭点,不忙,虽然多数时间都不忙。看玻璃大门外的行道树,似乎在幻觉中开始波动。打开百度在搜索框检索:“夏天为什么能在马路上看到浪”,答案基本讲什么折射反射,看个似懂非懂。关掉页面,池衍正巧领着两个刚上完课的小孩出来。
都十岁左右,男孩儿。一个腼腆一个外向,各背一把小尺寸的琴。课是买琴送的,也是他和池衍离奇入职这家琴行后老板开发的新业务。说来也扯,向其非当时听完就觉得不行,不定能在这儿呆上几天,他们一走,这不就诈骗吗?
姚姐周身全是生意人离奇的心安理得,有什么啊,送的课,能坚持来一个礼拜我都算他们牛逼。
果不其然,这十来天,琴是卖得好了点,池衍的学生前后已换三批,走得最远也就这俩,刚学完c调i型音阶。
向其非朝小孩们笑:“下课了啊,辛苦啦。”
活跃的那个推开玻璃门往外冲,挂在门外的风铃叮呤哐啷地响:“非非哥哥再见!池老师再见!”另一个跟在后面,试图从即将合起的门缝挤出去。
池衍怕他撞到,把门推开了些。小孩低头:“谢谢池老师。”
“没事。”池衍说。
又问:“你明天还在吗?”
“在,”池衍帮他把翻起的肩带顺好,“还是这个时间,明天见。”
给小孩子上课,池衍极有耐心又好脾气,不是,应该说他本来就这样。向其非双手托下巴,晃悠着腿,腹诽,就是要给秦筝看见这一幕,恐怕他泪都要哭干。
“是吗?”池衍耍赖,向其非的眼角眉梢都使他兴奋,往更深处顶,“你记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