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鲸鱼杀手 Barrett 2664 字 2个月前

那还不如给我。关掉空调,向其非掀起池衍的被角,小心翼翼往里钻,侵占领土,心跳像行星相撞,池衍嘴巴闭紧,快速眼动期,似在做梦。

躺下,尽量不碰到他,被子掖好,中间悬空,又往里蛄蛹,像老鼠,没控制好幅度,压着被邱一鸣踹青的胯骨,嘶口凉气儿,脑袋轻微撞上池衍下巴。向其非眼一闭,等着被一脚踹下床,胯骨也伤个对称。谁想池衍没醒,捞着东西就往怀里摁。那悬空的窟窿填上了,真就一点儿缝不留,一只手臂缠向其非腰上,另一只穿过腋下扣他肩膀。

向其非手脚不知该往哪儿放,脸红着,只能往池衍肩头埋,隔着衣服也能感受到他手心是凉的,索性就抱回去好了,双手双脚都把人缠住。高兴,快乐。来是对的。

可池衍怎么好像在抖啊。向其非把脸贴在他肩膀上确认,很微弱的颤动。冷吗?房间里的温度,分明不出汗都是好的。

还是他在害怕?

向其非脑袋在池衍怀里蹭,轻轻拍他背,像哄秦筝那么哄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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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点短了 明天还有

第20章 关键词

池衍是真做了个梦。

巨大的玻璃缸,盛满黑水,唯独秦之默是亮的,白衣白裤,苍白的脸,从水底蹬上来,往他兜里不断塞石头。水面是静的,无人,也无波澜,飘一块儿浮木,只能往死了攀,木头浸水,竟还有温度。秦之默松开手往深处游,触底,便没了生气,回身换上另一张熟悉的脸,发色浅一度,外眼角耷拉着,面无表情时也能看出几分可怜。像小狗。

别死。他晃神,松开木头去追,从梦里惊醒,天刚亮。看向其非蜷在怀里,比起意外,首先安心。他的肩膀被自己摁出印来,算不清到底谁占谁便宜。从口袋里翻找最后一根烟,噙着没点。那小孩儿在床上半梦半醒的哼唧,趴过去听,说是手麻。

坐床边帮他揉一会儿,确实瘦,骨架也不大,睡到毛衣堆起来,一截腰腹袒在外面,又白又细,平日牛奶没少消耗,仔细看,侧面还有一片隐约的青紫藏在裤腰里。是我弄的吗?他沉了气。

用拇指轻蹭两下,帮他把衣服拉好。向其非又翻身睡过去,被子掀到头顶,心满意足吧咂嘴。池衍披了外套下楼,坐宾馆外的台阶把火点上,空气潮湿,一大早便略微冻骨头。

烦躁。所有自我警告都徒劳。趋利是本能,避害也是,和向其非相处,这两种便是同一件,那该怎么办,没人教过。有些东西学一辈子也学不完。

巷头几家铺子点上灯,把泛光的天衬得漂亮,对街一家老面馒头,扯幅红塑料布当门面,字迹熏掉色,老太蹒跚着把蒸屉往街口端,热腾腾冒青烟。池衍晃去看一眼,买了两块甜酥饼,又穿越整条逼仄小道,去阿闹说好吃的那家店,外带两碗沙茶面。

12年春天,秦之默刚加入乐队,正巧赶上第一次巡演。彼时放不开手脚,只敢安排三站,还稳妥地守了一场北京老巢。然后便是厦门,场地邀请,阿闹也想来,当时就住这附近,便宜、市井,秦之默不喜欢,嫌潮,嫌小,嫌墙顶裂缝,嫌壁纸开胶,又离演出场地有些距离。那时还没签过公司,演出市场不如现在,场地也贴不出多少补助。唱满90分钟,只卖一百多张票,算上出售专辑和酒水分成,摊到每人手里不过千把块。

但现在想起,那个阶段也已然是最好的日子了。没经纪人,没舞台助理,灯光临时找,调音自己来。只四个人各自带着乐器,坐十几小时的火车南下,顶着满车厢混沌气,兴致来时也能领所有人合一首伍佰,学他批发来的普通话,不用技巧,仅消耗生命,扫弦扫丢仨拨片,也依然扯嗓子嚎,如果仅有此生,又何用待从头。

仅有此生是真,但待或不待,都没可能从头。

来回,把烟抽完,路过社区药房买瓶红花油,又进永昌隆补盒厦门烟。看时间,估摸向其非要醒,八成又该找他。果然,手机还没收起,便先来短信,四个字加俩感叹号:速回!救命!

十分钟后,向其非坐在窗户边的圆桌旁扒面。

屋里唯一带靠背的椅子让眼前全副武装的不速之给客占了,二郎腿一翘,正逐一摘墨镜口罩,还有围在脖子上的貂,身后跟着一个头快顶上门框的黑衣大汉。

刚刚睡醒,听外面人劈劈啪啪地擂门,拿琼瑶剧本,逮三儿的架势,向其非翻下来躲床后边,呼吸不敢用劲儿。中途有房务来劝,没卵用,等池衍回来才消停。

他把人领进来,先晾一边没理,提了面和饼给向其非一份,自己也坐下先吃。向其非边吃边瞟,看那小个儿把装备卸完,露出张漂亮的娃娃脸,像男版久保田早纪。

那还不如给我。关掉空调,向其非掀起池衍的被角,小心翼翼往里钻,侵占领土,心跳像行星相撞,池衍嘴巴闭紧,快速眼动期,似在做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