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料录制在即,先前谈妥的踢馆选手突然转投了另一档明星选秀。为了不让节目开天窗,梁雄等人不得不四处掌眼新人。正巧他与靳鹏熟识,就这样在靳鹏的推荐下,听到了路白菲私下录给祁嘉的两首歌,由此萌生了见一见路白菲的想法。
梁雄只在靳鹏的手机相册里见过两张路白菲的照片,都是一群人的合照,灯光太乱,照得人面目恍惚。这时一见着本人,梁雄才发觉自己挖到宝了。路白菲人靓条顺,从店门口走到沙发边的区区几步,已经让梁雄看出了未来之星的潜力。
他把选秀比赛的号召力天花乱坠地吹捧了一遍,没想到路白菲听后摇了摇头,说,“谢谢你,我没有这方面的想法。”
拒绝得如此干脆,这是梁雄完全没有料到的。
此后的两三天里,梁雄给路白菲打了多次电话,也画了无数的饼,许诺他可能通过比赛获取的名利双收。然而他把路白菲想错了,这不是一个没见过世面的年轻人,也不想通过什么造星计划一夜成名。
优渥和家世和从小惯见的追捧,让路白菲对于出名获利并无太多渴望。他总是客客气气地听梁雄说完,又客客气气地挂下对方的电话。梁雄在他那里反复碰钉子,一时间简直拿他毫无办法。
直到一周后,犹不死心的梁雄抱着再试最后一次的想法联系路白菲,没想到这一回对方竟然松了口,说要先看看合约再做决定。
梁雄对他的态度转变直呼惊奇,忍不住刨根究底,“是靳鹏劝你答应的?”——为了劝服路白菲,这些天里梁雄也没少去拜托好友靳鹏。
路白菲在电话那头还是不卑不亢的样子,淡淡道,“是我的一个朋友。他想看我在台上唱一次歌。”
这位朋友自然只能是祁嘉。
命运的轮盘开始转动时,渺小的个体就犹如洪流中被裹挟着的微小沙砾,无法抵抗也无从预知。
路白菲大三这年的暑假,发生了太多太多的事。因为投身一场狂热的恋情,也因为祁嘉的占有欲和操纵欲,他的未来逐渐走向一个迷幻的前方。
祁嘉竭力劝说路白菲参赛,一来是想为他热爱音乐的青春留下一些回忆,二来是想借由参加选秀,进一步制造他与父母间的矛盾。
回到棠城后,路白菲还没有从与父母缓和关系的期待中摆脱出来,他仍然每隔几天给母亲发些信息,每个周末往家里打电话。
白莎和路康都不是铁石心肠的父母,何况面对路白菲这个家中的独子,他们也有各种牵挂。
祁嘉看在眼里,表面不说什么,暗地里却如坐针毡。
上一次是祁嘉以自己中暑不适为筹码,将路白菲带回了棠城。这样的选择如果再来一次,生病的对象变作路白菲父母之中的一人,结果又会是什么?祁嘉不再深想。
他以为让路白菲去参加一个为体面家世所不齿的流行音乐选秀比赛,让路白菲的父母眼看着儿子脱离了管束,或将终止这一切,也能使路白菲彻底摆脱父母的影响。
殊不知祁嘉算尽了人情世故,却没有从中算到他自己的结局。
路白菲很快被梁雄带去电视台见到了节目组的其中一名制片,三个人坐下来开谈不久,那个看起来有些刁钻的女制片就要求路白菲剪短头发,并直言他的长发造型不合时宜。
可是路白菲答应过祁嘉,头发一定不会剪。
于是他态度礼貌地拒绝,“不好意思,我不想剪短发。”
这个制片见惯了各种低三下四的选秀学员,没想到表面看着斯文俊秀的路白菲是个这么刺头的人,一下就有点冒火。而后再与之讨论选歌,路白菲又坚持要唱原创,制片的脸色便愈发难看起来。
这档节目创办至今已到第六届,几乎没有歌手依靠原创作品突围或踢馆成功,加之制片没听过路白菲的现场,凭借经验判断他这种不知天高地厚的学生根本没有潜力可言。最终还是在梁雄的反复推荐下,直至选秀已经临近开播了,路白菲才接到节目组的电话,通知他去替补一个踢馆的名额。
而他踢馆的这一场,面临的是竞争最为激烈的两支战队。如果不出意外,路白菲很大概率会成为唱完一首歌就将默默离开的炮灰学员。
他只去过两次现场,和乐队老师有过总时长不足一小时的磨合。不同于其他学员的踌躇满志以及受到工作人员的各方照顾,路白菲独自一人坐在台下等了好几个小时,带去的一本考研单词他看了半本,其余时间就蹲在后台观摩现场彩排。
这是他第一次带上耳返演出,第一次适应多台机位,第一次感受立体音话筒,第一次亲临51环绕音的现场。他适应得很快,乐队老师对他印象颇佳,但现场几乎无人在意他。不单节目组没有对他抱有期望,就连路白菲自己,也只是把这次登台当做一段经历而已。
不料录制在即,先前谈妥的踢馆选手突然转投了另一档明星选秀。为了不让节目开天窗,梁雄等人不得不四处掌眼新人。正巧他与靳鹏熟识,就这样在靳鹏的推荐下,听到了路白菲私下录给祁嘉的两首歌,由此萌生了见一见路白菲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