滑雪俱乐部开业的第三年,卓裕事业迎来小高峰。
他在吉林的户外滑雪场顺利竣工并通过验收,八方迎客。不久,又收到体育总局抛出的橄榄枝,想将俱乐部作为青少年训练基地,普及推广滑雪运动,并且孵化相关产业。
合约签订那天,有各省队的教练带队员过来参观。十七八岁的少年少女,像春日里迫不及待往外迸芽的绿植,青翠、活力,有热烈的奔头劲。
他们像一面镜子,卓裕照到了自己。
周正忙完过来,顺手给他带了杯咖啡,“老板,你也上去滑两杆?”
卓裕笑,“现在的孩子,比我那时候厉害多了。”
周正仔细看了会,才说:“老板,妄自菲薄了。”
卓裕抬手,两人碰了碰咖啡杯。
喝了一口,苦得慌。
“换牌子了?”
“啊,对。”周正诧异,“口感差很多吗?要不我给你换一杯。”
“不用。”卓裕的指腹摩挲着杯壁,自顾自地笑了下,“能适应的。”
万变不离其宗,加了一丝酸一抹涩,不还是一杯黑咖啡吗。
有点像人生,关于梦想和失去,差之毫厘,也不一定会谬以千里,只要去做,总会回到自己想要的跑道上。
晚一点没事,那就努力一些,拼出一个厚积薄发。
几天后,卓裕带着周正飞了趟吉林。
天渐冷,户外滑雪场也即将对外营业,他们拟定了方案,前期投入推广的回馈是不错的。周正好奇,“诶,好像从没见过小姜滑雪。”
“她不感兴趣这个,怕摔。”卓裕也是忧伤淡淡,“不勉强她。”
周正的马屁拍得分寸自如,“以后可以教你们的孩子,弥补遗憾。”
卓裕啧的一声,“这个月不给你加工资,真是说不过去了。”
周正笑了笑,“那就,谢谢老板了。”
最后一天行程,卓裕接到谢宥笛的电话。
谢宥笛难得的正经,“本来这事不想告诉你,但我觉得,告不告诉你,你迟早都会知道。‘兆林’的财务亏空已经兜不住了,据我了解,公司税务上也有问题。”
这是打预防针。
所以,回b市见到卓悯敏,卓裕一点都不意外。
卓悯敏借由来看卓怡晓,给她买了衣服。卓怡晓虽拘谨,但也没有不开心。
卓裕把妹妹支走。
就剩两个人,气氛陡然沉默。
不等卓悯敏开口。
卓裕自己切入主题,“我帮不上忙,我也不想帮了。最后一点面子,别逼我撕破。”
卓悯敏心冷,他现在连“姑姑”都不叫了。
“阿裕,我……”
“老卓本来可以活下来的。”卓裕只说了这一句话。
卓悯敏呼吸急促,手颤抖。
“别再来找怡晓,她不知情,不是因为我顾及你,而是,我想她活得轻松一点。等她毕业后,我会告诉她真相。”卓裕说:“任何人的人生,都不该被绑架,太痛苦了。”
……
不多久,“兆林”经营危机,偷税漏税的新闻屡屡曝出。林延父子被列为失信人员名单,名下的资产被依法没收。
卓裕最后一次听到他们的消息,全家出国避难了,在那边过得很不好。
他说不上什么心情,只一个人在窗户前站了许久。
直到姜弋敲门,“boss,向您请个假呗。”
卓裕拉回思绪,扭头看向他,这小子越来越洋气了。
“原因。”
姜弋摇了摇手机,“你老婆命令我去吃饭。”
“批假。”boss说:“顺便带上我。”
姜宛繁和卓怡晓在商场。
一个潮牌店,卓怡晓路过三次,目光忍不住地往里瞄,但就是不进去。小女生心思敏感,性格怯懦,明明感兴趣,却又不敢迈出这一步。
姜宛繁牵着她的手,“走,陪嫂子买衣服。”
店内小哥贼帅,又有礼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