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赞赏高兴,林以璐心情写在脸上,再次求卓悯敏,“妈咪,你就把车钥匙给我嘛。我拿到驾照了,可以自己开车的。”
“拿驾照没三天,路都没上过,一个人我怎么放心?”卓悯敏不理解女儿的固执,“这个时间点都是车,出点事怎么办?”
“那我怎么去嘛,司机又不在家。”林以璐一万个不情愿,“我才不要打车,太没面子了。”
今天的炸藕合过于焦,姜宛繁勉强吃完一个,拿纸巾拭了拭嘴,“你要去哪边?”
“hit公社。”
“江海路那家?”得到肯定回答,姜宛繁说:“我待会回店里,正巧从那里过。我把你送过去吧。”
林以璐看过她开的车,是一辆白色奥迪a4l,于是欣然:“那就谢谢嫂子啦。”
姜宛繁顺手给她夹了一块藕合,笑得温婉,“举手之劳。”
林以璐不吃了,说吃撑了有小肚囊,飞快地上楼换衣服。卓悯敏责怪,“姑娘大了,管不住了。”
姜宛繁把阿姨泡好的花茶递了一盏给她,“别说姑娘,男孩大了也管不住。”
卓悯敏眯眼,总觉得她意有所指,“对了,卓裕恢复得怎么样?”
“还不错,本来就是皮外伤,加之姑姑您每天给他做好吃的,必须好得快。”姜宛繁滴水不漏地答。
林以璐一身粉色小洋装下楼,“可以了,走吧。”
卓悯敏叮嘱:“你慢点儿开车。”
“放心姑姑,一定把璐璐平安送到。”
春天以悄然之姿席卷冬日席位,春草,嫩芽,活水,一样一样替代萧条的万物,窗外仍有镶嵌落日金边的鱼肚白。
人走了许久,卓悯敏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但就是想不起来个具体。
半小时的车程,姜宛繁掐准时间将人送到。公社门口几对男女跟林以璐打招呼,神色似乎并不愉悦。
姜宛繁按下p档,没有马上走。
不一会儿,林以璐就匆匆跑来,姜宛繁降下车窗,关心问:“怎么了?”
难得在这个骄慢小姐脸上看到这般为难神色,林以璐说:“我朋友没搞清楚状况,闹了个乌龙,这酒吧要提前预约的,他没约,我们进不去。”
姜宛繁洗耳恭听,耐心等她继续。
林以璐双手合十,撒娇道:“嫂子,反正来都来了,你可不可以好人做到底,送我们去另一家酒吧?这个点这边不好打车的。”
不远处的几个年轻人等待张望。
姜宛繁笑着爽声应:“好呀。”
十来分钟,不算太远,把人送到后,林以璐开心地说了句谢谢。
一行人花蝴蝶群似地进去酒吧,姜宛繁升闭车窗,脸上的笑容顷刻遁迹。
她在车里闭目坐了会,才缓缓驱车离开。
江海区道路扩宽,新区创建,高楼如林。姜宛繁拐向一条新修的路,听店里的学徒提过,也能到达“简胭”。就当是探路,却不料意外地好开。
车少,路宽,路灯光亮如昼,犹如通天的光明大道。姜宛繁眯了眯眼睛,被过度明亮的光线刺得并不舒适。
新修八车道笔直往前,白色路标醒目,尽头只能左转。也就是这一个近乎90度的左转弯,某个角度,路边的一盏灯骤然划亮双眼。姜宛繁下意识地闭紧,眼底一阵刺痛。分秒之间,方向盘跟不上角度的变化,差之毫厘谬以千里,甚至在她还没有完全反应过来的时候——哐!!
一声巨响,姜宛繁被震得身体被安全带拉紧。奥迪车冲出防护带,竟撞进了绿化带的路灯柱子上。
等姜宛繁缓过神,有点头晕。
慢慢的,引擎盖前慢悠悠地升起白烟与飞沙的混合物。
车发出紧急制动情况下的警报声,回旋在空旷道路上尤显诡异。
……
同一时间。
在家品花茶的卓悯敏心脏忽然一跳,骨瓷杯差点脱手。她盯着窗外茫茫夜色,忽然想起是哪里不对劲了!
卓裕说过两次,姜宛繁不能晚上开车。
她眼睛,夜盲症。
……
奥迪双闪不停,姜宛繁已从容从车里下来。站在车边看了爱车好久,心疼是真的,豁出去的决心也是真的。她收拾情绪,整理表情,再扒拉乱自己的头发。
视频弹过去,卓裕接得快。
晚上采购部的同事来医院看他,接通的那一秒,正谈笑风生,眼角还有未收拢的倜傥风流。
那句“老婆”还没唤出口。
姜宛繁已经带着破碎的哭腔,哽咽道:“……老公,我好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