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大舅改表演了一段斗牛舞,跳完后醉醺醺地指着姜弋,“少爷来一个。”
姜弋笑得吊儿郎当,“那我模仿一个不孝子吧。”
向简丹:“不用模仿,你就是本色出演。”
一家子人,热闹,鲜活,向上生长的奔头劲儿,家族之间的团结和谐,太能感染人了。卓裕看向姜宛繁。成年的小辈们晚上都喝了点酒,姜宛繁是新婚,少不得被他们闹腾。卓裕要挡酒,弟弟妹妹们不让,“姐夫你别着急,夜晚刚开始,你往后排。”
姜宛繁酒量还行,几圈下来要醉不醉的。这会儿脸颊绯红,眸色点墨一般,配着红唇白肤,腮边一缕落下的碎发,简直就是姜贵妃。
她有点坐不直了,单手撑着下巴,背微微下弓出一道漂亮的弧,像夜海起伏的薄浪,就这么看着卓裕。
卓裕把椅子拉开了些,右手绕到她后背轻轻按压,“醉了?”
“米酒上头,有点晕。”
一小妹叫唤:“姐夫,姐姐,到院子里来烧火。”
烧火是雀霖这边的土话,其实就是烧柴取暖。柴火堆已经燃得又高又旺,噼里啪啦木头响,和天边时不时的爆竹声遥相呼应。
姜宛繁靠着卓裕坐,坐着坐着就忍不住往他身上靠,跟萌猫似的。
八点左右,街坊邻居都来串门拜年了。
“我们这边时兴晚上拜年。”姜宛繁告诉他。
姜家人缘好,客人一拨一拨结伴来的,晚上基本是年轻的小辈。有几个卓裕还挺眼熟。
个子高的那个……卓裕眯了眯眼,怎么像那天“前男友”那一桌的宾客?
等等,穿白羽绒服的,好像是姜弋说的追着姜宛繁搞姐弟恋的弟弟?
关键是,来的每一个人,都不忘跟姜宛繁打招呼。姜宛繁跟他们唠家常,用家乡话说些卓裕听不懂的有的没的。彼此之间完全没有半点不自在。
姜弋像是知道卓裕在想什么,推了推他手肘,笑眯眯地问:“我姐牛不?”
卓裕冷不丁地一笑。
姜弋看热闹不嫌事大,“喏,就现在这个跟她说话的穿绿棉袄的,是当年追我姐的人里最执着的一个。在知道她结婚后,说是在家哭了三天三夜,哭到发烧,送去医院又检查出阑尾炎,就顺便切了个阑尾。”
正说着,小绿也回头看向卓裕。
两个人视线搭上了,谁也不挪开,有点情敌相见的那味儿。
小绿长得五官标志,卓裕客观评价,比起他那可差远了。
看着看着,小绿捡起地上的三块石子儿,有下没下地往上抛。这动作,看似漫不经心,但抛得还挺准。三块石头在空中挨个接力,划出一个圆形。
不就三块石头吗?谁还不会了?
卓裕也捡起三块,有样学样。
小绿觉得被挑衅,又捡起一块,四块石头往天上抛。
卓裕不甘示弱,低头到处找石头。
围观的人丈二摸不着头脑,这难道是城里流行的新年祝福方式?
“姐夫姐夫,”姜弋看不下去了,“你干嘛呢,跟他较劲这个?你知道他干什么的吗?”
卓裕莫名火大。
“他是杂技演员,别惹他,待会他找你比赛吞剑,吃火球,胸口碎大石。”姜弋小声:“噢对了,他还会训猴训老虎走钢丝。你怎么跟他比?必输无疑啊我的好姐夫。”
卓裕:“……”
而一旁的姜宛繁,终于按捺不住,捧着肚子笑得前俯后仰了。
卓裕丢了那三块石头,说是去洗手。
他走没多久,姜宛繁收到信息:“过来。”
刚拐弯到廊道口,手腕一紧,就被卓裕拉了进去。姜宛繁被定在门板上,被他全方位虚虚压着,过道灯不算亮,暖色调平铺于他的脸,眉骨的形状依稀起伏。
姜宛繁挑眉,“裕总抛石头技术不错。”
卓裕嗯了声,“只有这个技术不错?”
这个话题有点擦边了。
姜宛繁推了推他,“外面好多人呢。”
“那不是更刺激。”
卓裕单手绕到她后腰,将人往自己身上摁,直至严丝合缝。吻落下来的时候,姜宛繁颤栗,下意识地搂住他脖颈。
“臭弟弟有什么好?”卓裕分开了些,“哥哥这样的才顶。”
姜宛繁气息不匀,在他耳畔轻声:“弟弟会胸口碎大石,你会么?”
“不会。”卓裕的手往上挪,低声说:“但哥哥会吃兔兔……两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