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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这个“爱尔比斯”,很明显就是被这样监视的一个人。

他的档案中写到,爱尔比斯是二战时期被苏联俘虏的德国士兵,战争结束后,他也还一直被关在苏联的军事监狱里,为他们做劳务。

直到1957年,爱尔比斯被释放,却不被允许回到德国,而是被发配到苏联的一个地方做农务——即现在的白俄罗斯地区。

在那个地方,爱尔比斯经常试图联系西德,写信、写文章想要发表在西方国家的报刊上,结果无一不被当局政府发现上缴。政府想要把爱尔比斯抓起来,却没有确凿的证据。

“我们坚信他是一个西德的间谍。”在档案中,一个秘密警察如此评价道,“因此我们对他展开了严密的秘密监视,以找到他做间谍的证据。”

在这些档案中,不止有爱尔比斯的行踪记录,甚至还有他的个人物品、书籍的收集,在这样一个连一个人衣服上的拉链,和在咖啡店所点的菜名都要被作为间谍罪证据来收集的国家,个人的力量显然是不足为道、宛如沧海一粟的。

档案中记录着爱尔比斯的信件和日记的内容,只见里面反复提到一个名字“斯洛夫尔斯基”。那似乎是他恋人的名字,因为在提到这个“斯洛夫尔斯基”时,爱尔比斯的语气总是深情、甜蜜的。

然而这个“斯洛夫尔斯基”似乎并不在他的身边,而是身处西方国家。可怜的爱尔比斯不断地在日记里深情地对着“斯洛夫尔斯基”倾诉自己的经历和想法,对对方的思念,战后的痛苦和现在生活的艰辛——因为他的信件往往都被秘密警察精准拦截,根本寄不出去;他的电话也被监听,因此他没法联系上西方国家的人,只能孤单地在日记中发泄。

“他可能会去纽约找我。”爱尔比斯在一篇日记里写道,“可是他怎么知道,我却是生活在当初我们一起战斗过的地方呢?”

施耐德看到这里,忽然心中一颤,某种在他的内心深处尘封已久的记忆被唤醒。他当即丢下手中的东西,蹒跚而吃力地走到电话机前,找到几天前白俄罗斯档案局的电话拨了过去。

他在电话里与对方说明了情况,找来了那天给他打电话的职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