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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老的遗体火化时间在上午九点。

小雨已经停了,只是路上还有些湿泞。

助理本来都做好严父缺席的准备了,但好在他还是来了,衣服也仔细整理了一番。他作为儿子,理应走在最前面,手里捧着火化完的骨灰盒,请来的唱戏班子走在一边,唢呐和铜锣,奏响了一首送别曲。

队伍后面呜呜咽咽,有人偷偷地抹着眼泪。

将骨灰盒放进四方的墓地里,盖上上面的大理石板,由直系亲属磕四个响头,把带来的假花缠上墓碑,真花放在墓前,吹唢呐的收了声,一切便结束了。

墓碑下已经有个骨灰盒了,可以看出上了年份,很是老旧。

那是严老结发妻子的。

两人分别了几十年,在今天终于团聚,严父盖上大理石板,让父母的骨灰盒紧紧相依,融入黑暗中时,头发半边花白的男人嚎啕大哭,像是才意识到父亲已经离他而去了。

有人劝道:“别哭啦,以后日后还长着了。你那么久没回来,现在哭又有啥用,你爸又看不见了。”

程母在后面看得唏嘘,程父紧握着她的手,静静地看着哭泣的男人。

闻栎背过身去,也悄悄地抹眼泪,程默生轻抚着他的背,反而让闻栎的眼泪流的更凶了。

“你别安慰我啊。”他小小声的说。

程默生掏出口袋的纸巾塞到他手中,嘴上应着:“好,那我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