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认小程先生的情绪起伏到达危险状态。】

【请您尽量远离。】

屈乐不知道自己听到的话是幻觉还是真实,如果是真实的,这逻辑也说不通啊。

他怎么可能在这个时候离开?

或许是费力的挣扎终于起到了作用,他感觉自己在空中一颠一颠,逐渐靠近了正被黑衣人挟持着的程沛。

只要他再把手伸出去一点点,就能够拉住显然不愿意被带走的沛沛……安静地画画的沛沛,乖巧地笑着的沛沛,因为不愿意被带走而哭了,这些人,听不到吗!

【请您尽量远离小程先生!】

他必须拉住程沛。

在每一个……

“别捂小孩儿的嘴。”句敏走到那辆车跟前,阻止了黑衣人,看了一眼怀里逐渐恢复意识、哭得比那个沛沛更伤心的孙子。

小胖手还在支棱着要去拉人家小朋友。

句敏望着沛沛死死抓住车门的小手,不知怎么的,忽而联想起往事,愈发觉得车里那位做事比年轻时还没有章法了。

她单手抱紧屈乐,空出手来轻轻地覆上了沛沛那双小手,尽量缓声道:“沛沛?来松手,还记得奶奶吗……”

过于用力而变色发冷的小手颤抖着,轻轻抓住了她。

句敏的身体陡然一震,耳边也响起了奇异的嗡鸣。

鸽群振翅飞过天空。

邮递员来了,送来了她期待的信件——她打开时仿佛仍置身于被海浪拍打的灯塔之上,呼吸着带有海水咸味儿的空气,心情无限舒畅。

然而,那就是最后一封信了。

寥寥几行字,写尽了她与对方过去的情谊,好似谁也未曾拿着书本或是冰糖葫芦在街角等待过对方,薄薄的一页纸,轻易便可以撕碎,让它随风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