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庆殿里的三皇子忽然打了个喷嚏,侍人忙递上手炉来,低低道:“殿下这几日夜夜温书受凉了吧?还是爱惜身子为宜。”

萧逸望着窗外初雪出神,眼看着快过年了,那小姑娘光顾着乐呵,怕是早把正经事忘得一干二净了吧?

下个月就是裴先生大考,她不赶紧临时抱佛脚,如何能应付过关?

本来还指望她自己想起来找他求助的,哪晓得这人天生没心肝。萧逸摇摇头,到底还是将抽屉里整理好的笔记取出,让内侍送到顾家去——不指望她融会贯通,好歹能死记硬背个几篇罢?

内侍笑道:“就只这些么?再无别的?”

不细看封皮还以为是情书呢,藏在衣兜里带过去,他可不成私相授受的了?

萧逸想了想,横竖年关快到了,不如就以女婿的名义给老丈人送点年礼——当然醉翁之意不在酒,等见了礼物,自然知道是给谁的。

侍人高高兴兴答应着办去。

太子萧翎踩着积雪经过,远远便看见慈庆殿出出进进,都是萧逸的人手。顾家这么一风光,他做女婿的当然也长脸,愈发得巴着不放了。

他冷哂一声。

史皇后拉着儿子冰凉的手,心情同样不怎么愉快,她原本不十分看得上这顾家女,举止粗野,又贪婪鄙俗,唯利是图,哪知皇帝却把她当宝贝捧着,如今还真熬出了名堂:怎就误打误撞问出了那铁矿的消息?真是瞎猫撞着死耗子。

史皇后固然有点懊悔,早知如此,当初翎儿提亲的时候就干脆以正妃之礼聘回来就好了,至于她担不担得起宗妇之责,横竖只拿她当个摆设,用不着介意,大不了等翎儿登基再废掉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