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侯爷哑然,他这半天心不在焉的,自是什么都给忘了。

顾锦荣劝道:“爷爷,天下无不散之筵席,您总不能指望留大姐姐一辈子罢?她也有自己的生活,日后也要生儿育女,难道就为了成全一番孝心,把下半生都得断送了?再说了,有侯府这块顶梁柱在,还怕她受委屈不成?便真如此,日后她负气回来,您也一定会为她撑腰的,是不是?”

“这个自然。”老侯爷立马挺起干瘦胸膛。

顾锦荣莞尔,巧笑嫣然,“这不就结了,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真正的家人,是会在身后为其提供遮风挡雨的臂膀,而非一味阻挡前进的脚步。你若真嫌膝下孤单,往后我常来陪伴您,您可满意?”

老侯爷闷闷地道:“你这小妮子也要嫁人的。”

还是去宫中,更别提时时省亲了。

顾锦荣眼珠一转,笑道:“我倒不着急了,再说,三皇子成了亲必定得开府别居的,到时我说服他把府邸建在附近,咱们两家不就能常常见面了么?”

一席话说得老人家总算称心如意,连鱼也不顾了,“对了,你找我作甚?”

顾锦荣道:“我爹新得了一副珍珑棋局,请您去书房看看呢。”

虽不知那仆妇究竟何意,她不妨来个将计就计;倘真是萧玉璋设的局,老侯爷的出现一定会令她大吃一惊;倘不是,那也没什么损失。

陈老侯爷哪晓得她心里的小九九,兴高采烈举着拐杖起身,这位德高望重的长辈压根不知,等待他的并非什么珍珑棋局,而大概率是一条风华绝代的鱼美人。

等薛氏找到顾锦荣时,她已伙同陈丹姝顾湘湘几个偷偷开起小灶来了,盘子里被抓得七零八落,顾湘湘还自作聪明地把其他几盘拼了拼,好使分量不至于减少得太多。

薛氏气道:“这是谁的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