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裳是不能不换的。

顾锦荣跟着那侍女起身, “你带我去罢。”

侍女见她甚至忘了给一旁的宾客留个口信,脸上不由得滑过丝暗喜,这样就更不怕暴露了。

殊不知她一举一动早就被受害人瞧了去。

顾锦荣心下暗叹, 看来这也是个新手, 业务都还不熟练——真要是害人不眨眼的哪能轻易产生情绪波动。

只不知对方是谋财呢,还是要命?亦或者图些别的。

顾锦荣估摸着自己别无长物, 全身上下最值钱的也就薛氏那套首饰,还有些发旧了, 只怕连些许体面些的宫女都不如;若是害命,她并不曾得罪凶狠仇家, 何况在宫里下手也太愚笨了些, 一旦事发, 皇帝岂有不彻查的?

有什么能对一个女子造成毁灭性的打击呢?

顾锦荣心下豁然。

从宴会所在的拜月楼出来须经过一曲折回廊,沿途花木林立, 郁郁葱葱。

顾锦荣有一搭没一搭与她闲话,那侍女起初有些紧张,见她态度和煦, 容色温婉,渐渐倒也放松下来,虽不敢多言,倒也间或答上两句。

得知她是外地来的,家中还有个弟弟,顾锦荣便诧道:“听你的口气,你们家在原籍也不至于活不下去,为何非得搬来这居大不易的京城。”

侍女几乎落泪, 她家中虽有几亩闲田, 却也只够一家四口的嚼吃, 想进一步却再不能够,况且,谁又希望儿女们终日做个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农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