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氏强忍笑意,转身进屋里寻了件干净衣裳出来。

顾震霆诧道:“囡囡竟有这么大力气么?”他看顾锦荣拎着满桶水仍步履矫健,不慌不忙的。

薛氏早就习惯了,半年来皆如此,“锦荣素来身体健朗,许是随你的缘故。”

虽然瘦,倒不是那等见风就倒的体质,薛氏虽觉纳罕,姑娘家生这么大力作甚?可先前家里没个支撑门庭的人,这半年的确托赖她不少,薛氏想想还挺欣慰的。

顾湘湘白受了场罪,不但没得来夸奖,人家的注意力还都在顾锦荣身上,于是更委屈了。

可巧杨氏进来见她扁着个嘴,又一副凄楚惶惑的可怜模样,立马呵斥一旁的外甥女,“锦荣,你怎能欺负客人?”

想来不过孩子间置气,可杨氏这样义愤填膺,自然不单为伸张正义的缘故——昨儿夜里萧玉璋将她唤去说了半宿的话,杨氏着实受宠若惊,她先前得罪薛氏母女不少,纵使人家团圆,也捞不上什么好处,倒不如另辟蹊径。

现如今公主正有用得上她之时,何不尽情效力呢?

因此才拿着鸡毛当令箭,实则是借顾锦荣扎筏子,指责薛氏教养不善。

薛氏早皱起眉头,“嫂嫂,你都没问清清楚缘由,怎的信口雌黄?”

“还用问吗?湘湘一回来,锦荣分得的宠爱就少了,别看小儿无知,真闹起口角来,泼一身水都还算轻的,回头扯掉头发抓伤脸,那才叫飞来横祸呢!”杨氏得意地睨了眼顾震霆,好叫他瞧瞧阔别多年的妻女是怎么心胸狭隘睚眦必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