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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康带着平安天天到农场报道,有时候也在农场住下。裴玉春和他打过几次照面,安康都在逗他的弟弟玩,半点看不出沉稳的样子,倒像个大孩子。听金小三说,安康家世很好。可这兄弟两个都不是娇气的。裴玉春常常见到安家的小公子骑在牛背上,背着书袋,和路边瞧见的孩童们一起放羊,一起读书。

在农场住了半个月,裴玉春确信余阳农场的生活很好。他给远在西陲的胡将军去了信,信上详细记载了残疾士兵们在余阳农场的生活。十天后,裴玉春收到胡将军的回信。胡将军的意思是,务必让安康答应让他们西陲军营的残疾士兵也可以到余阳农场生活。

裴玉春在屋内踱步半晌,在太阳最烈的时候出了门,直奔安康在余阳农场的院子。

安康的院子外围了圈篱笆,上面爬了些牵牛花。院子里栽了丛竹子,放了个大水缸。晾衣架上晾着几件孩童的小衣裳,门前还有匹小木马。

“安场长。”裴玉春正要报出自己的名号。虎子从屋里小跑着过来小声道,“裴小哥,你可莫要大声喊了。今儿小少爷让马蜂蛰了,疼了半天。这才刚睡下呢。”

“虎子。”裴玉春将正式拜帖交给虎子,叮嘱道,“等安场长有空了,我再来拜会。”

虎子一愣,双手郑重地接过拜帖。拜帖呀,这还是他第一次替少爷接到拜帖。以往只听门人说过有人给老爷递拜帖。来找少爷的多数是找人递话,或者是直接找到少爷当面说事。哎呀,这可是头一回接到拜帖。虎子语气激动,正色道,“裴小哥你放心,少爷醒了后,我立马交给他。”

裴玉春被虎子严肃的表情弄得一怔,怎么突然这么正经了。他询问起平安,“小少爷怎么让马蜂蛰了?”

“今早小少爷和路易两人出去玩,仆从一个没注意,他两就将树上的蜂窝捅掉了。”虎子一脸心疼道,“小少爷的脸上让马蜂蛰了三下。老夫人要是知道了还不知会怎么心疼呢。”

虎子返回屋时,安康正在给平安打扇子。平安穿着红布五毒兜兜,大咧咧地躺在床上,大脸上肿着三个包,睡梦中小眉头微微蹙起,似乎睡得并不舒服。一旁的路易更是离谱,两只眼睛都被马蜂蛰肿了,瞧人时都觑着眼,不然眼睛疼。

“谁来了?”安康小声问道。

“是裴小哥,还给咱们递了拜帖。”虎子将裴玉春的拜帖递给安康,小声嘟囔道,“裴小哥找少爷咋还递拜帖。”

安康掐头去尾地快速看了帖子,没想到裴玉春竟是个骠骑将军,还是西陲军营的将军。这么些天是在农场做卧底的吧。他摸着下巴对虎子道,“虎子,你回府上去将老爷请过来。咱们这些人看不懂文书,也不知他是真是假,还是让我爹来瞧瞧吧。”

平安醒后,觉得脸上疼,不由自主地就想去摸脸。安康拦住他的小手,劝“不能摸脸。脸现在肿了。”

平安回忆起早晨的事,再次和哥哥告状,“有虫子咬我。”自打前几日在邱源家多说了几个字,平安就像慢慢开窍了似的,说话不再一个字一个字往外蹦,能说出完整的句子了。

“你将虫子的家都捅掉了,它们肯定要追着你咬。”

一会儿脸上还疼,平安恹恹地躺在那一动也不肯动。这可心疼坏安康和虎子了。两人围着平安转来转去,最后还是傅三梅端着晾凉的葱油饼过来将平安哄好的。傅三梅上个月已经和虎子成了亲,常常随着虎子跑在农场这边。

平安特别喜欢吃葱油饼。给他少少抹一点辣椒或者抹些酱,他就吃得喷香。此时见了吃的,平安终于有了些精神。傅三梅这次专门做了甜辣味的酱料,抹一点在饼上,卷给平安,他就自己握着饼啃。一张粗胚碗口大小的葱油饼,平安一次能吃五张。

安仲华带着安老太太到农场时,平安已经吃完了第三张饼,正并排和路易坐在小塌上,花花闻着饼的味道一直在平安脚边转悠。天气热,又在屋里,平安就一直穿着红肚兜,晃着胖脚。红肚兜还是卫氏今年初夏时刚给他做的。

安老太太瞧着平安脸不对劲,走近一看,见他脸上明显有三处肿起。再看一旁的路易,两只眼睛也肿了起来。“哟,这是怎么了?怎么脸都肿了?”

安康和虎子出门转悠了,傅三梅留在家中看孩子。她回安老太太道,“老太太,少爷和路易早晨捅了个马蜂窝,脸上被马蜂蛰了三下。”

“奶奶。”平安伸出一只脚试探性地下了小塌,蹬蹬跑过来仰着胖脸给安老太太看,“脸肿了。”

安老太太摸摸他的脸,“是肿了,肿的还不轻。平安下回可不能调皮。马蜂蜇人狠。”

安康带着平安天天到农场报道,有时候也在农场住下。裴玉春和他打过几次照面,安康都在逗他的弟弟玩,半点看不出沉稳的样子,倒像个大孩子。听金小三说,安康家世很好。可这兄弟两个都不是娇气的。裴玉春常常见到安家的小公子骑在牛背上,背着书袋,和路边瞧见的孩童们一起放羊,一起读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