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禁闭的门扉在外开始被撞动,方醒来不久的少女躲到屋里隐蔽之处,一墙之隔,她听到了熟悉的蒙古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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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希庭等人毁宴后的第二日,吉枝收到父亲的来信。

北方新汗初立,自汉人将他们赶出中原后,又历二十年内乱,有如今的结果实属不易。降燕之前,吉枝的父亲论良格乃是旧朝数一数二的权贵,今日见到一线希望,顿起反叛之心。火落赤暗中勾连草原漠北诸多部族,不日前麟山破了永谢部的困局,如今野心勃勃。

吉枝见信中父亲已与火落赤达成合作,且让他里应外合剿灭五花城中这一处落脚的凉州兵时,内心没有多少太大变动。

与汉人打交道的这些年,便是有一半中原血,他仍就被中原人低看一等。

想到宋希庭昨日以军中的权势逼他放人,吉枝冷笑了一声。

是夜,五花城里用来囤积米粮的仓库被悄悄打开,看守的番兵以陈换新,以糠换麦,压着声儿,直至天明,仓内半数粮都变了样。

连着三日,吉枝摆宴,只是不见宋希庭的影子。他问起李休宁,酒后面色薄红的少年摆了摆手,醉醺醺与他悄声道:“我姑姑昏迷不醒,他急的茶不思饭不想,每日只守在她身边看着呢。”

“玉娘病了?”

李休宁见这胡商迟疑的神情,端起酒杯,故意道:“路上吃苦,水土不服,已请了大夫,大人不用担心。”

“我担心什么。”吉枝与他碰杯,笑道,“买下她时废了些银两,宋先生与阁下横刀夺爱,我如今既然愿意松手,两位可不要让我吃亏。”

下首坐着的少年点头说是,一双桃花目里漾着浅浅的笑意,酒后温良无害,像是一眼便能望穿。他借口去更衣,再回来时提着一包银子,大方地交给了吉枝。

“这是在下的一点心意,宋先生那一份,到时候我去催催,大人尽管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