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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着一身朱红圆领长袍的男人提着鸟笼转过紫檀木底的大屏风。

屋内光线明朗,他歪坐在官帽椅上,面色与往日比起更显苍白,眉眼间夹杂着几许冷意。

“八福?”

灰扑扑的八哥鸟被宋希庭放出来, 它一听这两个字, 张口就是一句“去你娘的”。

宋希庭点了点鸟喙,不见一丝恼, 仍是重复叫它的名字, 面上慢慢绽出笑。

窗外花木风中摇曳,不知过了多久, 有人轻叩门扉。

他抬起眼眸,相貌普通的男子正往屋里来,颀长身影落在素白屏风上,轮廓线条被光照得极为柔和。

书房内浮着一层浅淡墨香, 眨眼功夫, 他便敛了眼底的那丝冷意。

刘长史将他上下打量, 坐在官帽椅上的青年已调整了坐姿,肃整恭敬。

“你看起来修养的不错。”

“长史手下留情,只是些皮外伤罢了。”

样貌普通的男人莞尔, 他甩了甩袖子, 坐在一侧, 停落在桌案上的八哥鸟抢飞出去。

屋里安安静静,只有滴漏落下的水声。

片刻钟后,刘长史问:“殿下的信,你可曾看过了?”

“已经看过了,这些日子我定会照吩咐行事。”

“自月初起,那位约莫察觉出细微风声,尔卿身边眼线多了十之七八。如今非常时期,切勿去寻陈年旧事,若再有泄露,便不止皮肉苦这般简单了。”刘长史言语温和,字里行间警告意味极浓。

吴王在京时,身为宠妃之子,颇受东宫忌惮。丽妃亡故之后,陛下驾崩,太子即位。昔日兄长迫不及待将这个从小视为眼中钉的弟弟扫出皇城。

这路上眼线刺客一批一批接踵而至,宁国府的守备军早在吴王就藩之前就更换成了一批精锐之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