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还是有些冷的风吹在顾轩的身上,顾轩身子骨不行,只觉得骨子里浸了寒意。

期间有来来往往的人,不过没有一个敢近他说话的。

甚至顾管家打他身边过,去办差事,再回定北伯顾黎昭的院子,也没有跟定北伯提及他被罚跪的事情。

为什么?

犯不着。

干嘛要为着不相干的人去得罪伯爵府里的主母?

顾轩跪的全身轻轻发颤,面色惨白,嘴唇甚至有些发紫。然而,还有半个时辰。顾轩垂着眼眸,都能把面前的这一块地有几粒浮灰数清了。

“殿下,您慢着点儿、慢着点儿,天刚黑了园子里的灯还没来得及全点上。”

“我反正也不大看得见,这路我走过多少来回了?不妨事的。不会磕着绊着,再说嬷嬷和元宝这许多人了,我不会摔的。”

青涩的甚至有些稚嫩的声音传来,像是大雪之后突然听到黄鹂之音,推窗一看,不知不觉枯柳已发新芽。

顾轩下意识转脸看去——

牡丹、花鸟、蝴蝶织锦成缎的衣袍富贵逼人,眼睛上却系着一条薄雾般轻飘飘的嫩青色烟罗纱。

这个看起来十三四岁的少年公子,手里还拿着一个装东西的荷包。

步履轻快的从荷花池那边的柳堤石板路上走来,近了、越发近了。

顾轩心想:这应该就是听澜院里的那位殿下。

在「顾轩」的记忆里,「顾轩」在马厩干活,定北伯府家的公子们都或多或少来马厩选过马,出去游春踏秋打猎游戏……

「顾轩」基本都瞧见过。

唯独这一位殿下,因为身体不好,所以没有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