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承认哪怕是这般危机的时刻,他内心仍然保留着可悲又卑劣的攀比, 心里的邪念宛如打开的修罗井,迷乱了他所有的意识。他甚至隐隐抱着期待,去想象自己死后的世界——自己在师父心中究竟是何地位?

会哭吗,会难过吗?会像他当初失去大师兄一般为他复仇吗?

然后难过一段时间, 会再收一个徒弟吗?

会像教自己一般, 教那个徒弟算数和那些奇奇怪怪的东西吗?

会在危险时候站在他身前, 默默将他护在身后吗?

会偶然提起自己,然后对新徒弟说:当年你有个大师兄,他怎样怎样吗?

可楚临渊还是很难过,生怕自己不过是一瞬的伤痛,修真之行绵长亘古,自己不过占据那一小块温存,就意图染指他的师父。

他沉默地推开了怀里林潇霜,若是那长戟锋芒不减,兴许还会伤及怀里的师父。

就在这时,林潇霜突然睁开眼睛,腰间的符篆无火自燃,但比符篆更明亮的是林潇霜的眼神。

楚临渊感受到一股强劲的灵力,不属于他的师父,也不属于任何人,而是属于他身后,那一把平平无奇的无名剑本身。

飞剑从楚临渊身上解脱,重重地伫立在两人面前。

酷似天玄剑诀的剑意从无名剑中倾泻而出,在前方形成一道气旋,将飞来的长戟刹那间化为虚无。

“天……天玄剑!大……大师兄?”乔正烨目瞪口呆地望着那一柄不伦不类的兵器,似乎此时才真正注意到楚临渊的佩剑,不敢置信地盯着楚临渊瞧。

只不过他的声音很小,其余两人还在吵架皆听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