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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面一转,已是三年前他从手术台上下来的那一天。

就在他以为自己要坠入无边无尽的自责深渊之时,一个温暖而坚实的臂膀将他结结实实地接住了。

“白医生!”耳中灌满了其他医生护士的呼唤声,将他逐渐拉回现实。

睁开眼,他的额头上布满了细细密密的冷汗,背后粘腻的汗水已将打底的白衬衫湿透,江严握着他颤抖的手臂坐在椅子上,仿佛刚刚把白砚苏从一个水深火热的地方拯救出来。

白砚苏的意识缓缓流回,当身旁依仗的体温源源不断地输送热量到自己体内时,他才意识到自己整个人是靠坐在江严怀里的。

他迅速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连忙起身,整了整外套后负手而立,恢复了往日的模样,面色平静,眸中波澜不惊。

但在江严的眼里,此时的白砚苏已如松动的城墙一般,只需轻轻一推,则一片狼藉。

可江严就算再喜欢使坏,也不会拿任何人的短处开玩笑,所以他任由白医生默默修筑内里,整理心房。

十分钟后,慕名而来的内科医生都挤在了狭小的办公室里,旁听白医生分析白颜齐脑ct的片子。

“ct显示,患者双侧大脑中动脉、大脑前动脉自起始部闭塞,局部多发烟雾状血管。判断为脑梗死,烟雾病。”

白砚苏讲这句话的时候,窗外的点点阳光洒落在他没有血色的脸颊上,鼻尖淡淡的桃红色提示着几分钟之前他的失态,但丝毫不影响他井井有条的分析病情及提出新的治理方案。

江严站在门外走廊上,望着白砚苏讲述的模样出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