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在老夫人的屋子里,王氏不敢有什么出众的表现,就怕这么多人,有一个眼尖的看出来不对劲的地方,眼下回到自己的住处,她的脸色顿时就惨白了下来,与重病的人也差不了多少。

清晨的时候,王氏就见了自己同在礼部办事的亲舅舅。纵使是在娘家的时候就宠惯着她的舅舅,也是在王氏劝说了许久的情况下才勉强答应了这桩事——以礼部有事为由让卫怀柔出府,再派几乎花了她手上全部零钱雇来的人办成马车车夫私下把人解决。

饶是几乎万无一失的事情,却还是觉得心慌。

谢瑜在王氏身边坐下,看见王氏有些惨白的脸色,往王氏怀里靠了靠,轻着声唤道:“阿娘……”

王氏伸手握住了女儿的手,发现同样泛着些微凉,道:“没事的。娘一定会让事情办成的,你不用担心。”

谢瑜低低应了一声。

今天过去了,自己女儿就不用再担惊受怕地过日子,也不用再看那野种的脸色,没有失去仪仗的谢安,谢瑜的未来也会更好,府里也没有人会再取争夺她未来当家主母的身份。她做这一切,都是为了谢瑜,为了自己。

王氏想了想,从袖中拿了一个荷包出来,又叫在屋外候着的心腹丫鬟进来,吩咐道:“去告诉各屋的,今晚在我屋子里设宴。再把荷包里的钱给今晚看府门的,有什么事不能来要出府的,都向我来禀报一声。”

丫鬟拿着荷包应声去了。

王氏攀住床沿的手慢慢收紧,直到床沿边上留下深深的五道指甲的尖锐印记。

从缀锦斋回来后,谢安没有去过别处,留在屋里随手拿了一册佛经倚着窗户翻看。

读佛经向来是能静心的,今天却不知道怎么回事,她看了许久也没有把心静下来。

她又去了趟卫怀柔的住处,还是同早上一般,没有人。

谢安等了一会儿,又折身回了自己的屋子。

后来又有丫鬟来通报说晚上王氏要在院子里设宴,邀她过去,却始终没等来绣云。

直到日落西山的时候,绣云才匆匆从屋子外跑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