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刚好是卫怀柔的位置。

他正垂眸,微微摇晃着指尖的茶盏,看着里头微微荡漾的茶水。

像是感受到谢安的目光般,抬起头来,隔着重重叠叠的人影,对着谢安弯唇笑了下,无声唤了句:“姐姐。”

谢安才想起他来得晚,前面的一众宾客她都敬了酒水,只是还没来得及向他敬一杯平安酒。

谢安柔和笑了下,重新给掌中空了的酒盏斟满了清亮的酒水。

暖堂里却忽然传出一声尖叫。

琉璃盏破碎在瓷瓦铺就而成的地面上的声音分外明显,又偏偏是暖堂中心传过来的,谢安即便是站在远处,也听得清楚。

谢安把手中的酒盏搁置在一旁,挑开珠帘去看。

谢瑜面色有些泛白地立在暖堂中央,低头牵着裙摆。

裙摆上的纱丝被踩断了,还留下了两个印记。

琉璃盏碎了一地,碎片一直绵延到发上扎着红头绳,手里还捏着一小块还没来得及吃掉的梅花酥的沈家小女儿脚边。

沈家小女儿仰头愣愣看着谢瑜,呜咽唤了声:“谢姐姐……”

“你做什么?”谢瑜牵过曳地的裙摆,紧紧攥在手心里,打断道。

沈家的小女儿不敢说话,周围一遭的人又纷纷看过来,她手上还有被琉璃碎片扎出来的伤口,她又吓又疼的,泪水憋不住啪嗒啪嗒地掉下来,手里那块梅花酥也被捏得粉碎。

“这是怎么了?”谢安轻声问身旁的丫鬟。

丫鬟忙答道:“沈家姑娘闹着要出暖堂,跑得快,沈家姑娘的奶娘跟不上,谢二姑娘也没看见,又加上二姑娘今晚穿的裙子长,沈姑娘踩到了二姑娘的裙子,这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