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盛平扫了谢安一眼,打开了那只精巧的木盒。

木盒里的邀函比往年谢府送来的都要别出心裁,用初开的腊梅装饰,簪花小楷端庄秀雅地写着平安喜乐的吉祥话。

徐盛平目光落了一刻,便将木盒合上。

一边的徐挽春已经站在了徐思空身后,拉着兄长的袖子,有些无聊地用手指圈弄着系在腰间的香囊。

谢安体会到了礼堂里的气氛,嘴角含着一丝笑意,起身行礼道:“难得国公,世子和郡主妹妹都聚在了一块,一家人理应团团圆圆的,小女也合该回府了。”

“既如此,寒府也不好久留谢大姑娘。”谢府在京中不过是个新秀,徐盛平没有必要留客。这一句,便已经是送客的意思了。

徐思空明白父亲的意思,不敢僭越挽留谢安,看着她走远,才慢慢收回了目光。

脑中全是谢安的一颦一笑,他有些怔神。

出了荣国公府,没了府里的暖气和上等的银丝炭,一下子冷得不行。

谢安刚被绣云扶上马车,便撑不住刚刚礼数周到的模样,又加上被泼了茶水,一下子咳了起来,许久都未消停下去。

绣云又是拍背又是倒水,折腾了好一会儿谢安才慢慢缓了下来。

绣云也累了,一下子便瘫在了马车的座上,哆嗦着喃喃道:“在国公府里摆样子,好难……”话还没说完,头一歪,已经睡到了一边。

谢安听见了,又好笑又无奈,将手中的手炉放到了绣云怀中。

“大姑娘?”绣云半梦半醒地要将手炉推回给她。

谢安想了想,坐远了些,才温声道:“别拿过来了……我身上还有病气,小心一会儿过给了你。”

她偏过头去,望着车帘外出神。

外面又下起了大雪,已经是傍晚了,到谢府估摸着天已经要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