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时骞径自走出去,乘电梯下到负一楼,取了车开去约定好的地点。

赵律师坐在咖啡馆里等待,他提前半小时就到了,这是他见大客户时的习惯。

“陆先生。”赵律师看见来人,起身表示礼貌。

陆时骞冲他微一点头,在他对面坐下。

“陆先生,我就长话短说了,刘子昂这个案子想要判死刑,很难很难,现在舆论监控非常厉害,那些法官宁愿判轻点,有问题再让你捅到高院去。”赵律师蹙眉凝神,“如果赶在一审之前,操控舆论,扩大这个案件的社会影响力,也许还能搏一把,但是……”

赵律师顿住,他想说的是,但是没必要。无期徒刑已经算是极大的惩罚了,何况对方还是他表弟,做人留一线,经商的不会不懂这个道理。

陆时骞抬眸,他的眼睛漆黑而深邃,“但是什么?”

“这件案子……”赵律师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恕我直言,这件案子其实很简单,证据交给公安和检察,怎么判那是法院的事儿,您……实在没必要掺和进来,毕竟被告人跟您是亲戚,给他留条退路,您以后也可退可进,不至于跟您舅舅家撕破脸。”

陆时骞想到了陈循那张略感失望的脸,这一回,自己无论如何都要达成他的愿望,“谢谢,我已经打算撕破脸了。”

赵律师叹了口气,为他语气里的不留余地,“离开庭还有八天,现在就看在这八天里,这件案子能闹到多大。”

“那个oga死的时候怀着孕。”这是陆时骞所能想到的唯一突破口。

“这个对我们很关键,也许他那位哥哥手里有他怀孕的证据。”赵律师想了想,“如果有的话,找个厉害点的给那位家属代笔,写一篇稿子,通篇着重强调死者死时怀孕身孕,孩子生父罔顾人伦,一尸两命。我想这案子应该能闹大。”

陆时骞若有所思地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