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提到国外,陈循脸上的笑再也绷不住,就算是伪装,他都伪装不出来,陆时骞很快察觉到了,沉默片刻,将切好的一片西红柿放到陈循嘴边。

陈循错愕地看着他,张嘴衔住了那片酸甜。

陆时骞的手,白而修长,骨节分明,当年血气方刚之际,也曾无所顾忌地摸遍他全身,搂着他在三楼的卧室里抽烟,那床沾着洗衣液清香的蚕丝被总是会在夜里被各种液体浸湿,然后第二天,它就会堂而皇之地挂在前院里晒。

他其实一直没弄明白到底是哪里出了差错。

不过今时今日,陈循的求知欲早就没那么强烈了,他宁愿一辈子都不要去弄明白,或许他很早就猜出了答案,只是那答案足够尖锐足够有伤自尊,他才一直自欺欺人地装傻充愣。

“我那天被你妈妈扣在家里了,等我跑去机场的时候,你已经走了,我还去你们宿舍找你了,你室友说你不在。”陈循说得很轻,多年的困惑终于浮到了表面,他是在演戏,又不是在演戏。

陆时骞喉结微动,“对不起。”

陈循深深吸了口气,还用那种诚挚到足以刺眼的笑对着他,“没事儿,已经过去了,我现在很少想以前的事儿了。”

陆时骞将他一系列的表情动作尽收眼底,心脏某块地方微微抽疼了下,可怜还是心疼,他不得而知,自从妞妞来到这个家以后,他和陈循的过去逐渐在他面前抽丝剥茧。

忽然,妞妞蹿了进来,搂住她爸爸的腰,撒娇地问:“爸爸,你什么时候来的呀?都不叫我。”

陈循扭头看了孩子一眼,入目就是女儿那张天真无邪的笑脸,这让他的心情瞬间拨去阴霾,“你洗漱了吗?”

“洗好了,我听到爸爸来了,就跑过来了。”妞妞把脸捂在陈循腰上蹭了蹭,“因为我想爸爸了,你已经六天没来看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