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你查户口呢。”许林知取笑他,但其实自己内心也颇为好奇,悄悄扫了乔月一眼,也支起了耳朵。

乔月毫不在意,手中的叉子漫不经心地戳着面前的苹果挞。

是啊,在外人看来,捉鬼驱邪如此凶险的事业与女人实在不搭,自己是怎么走上这条路的?乔月以为六百年过去了,很多事情都忘记了,但如今一提起,往日的回忆又分外清晰地在脑海里浮现。

“我娘生我时难产死了,”她的声音带着点沙哑:“正因为这样,我爹一直不喜欢我,我在家里也不受宠。”

“但没多久,我爹也去世了。下葬那天各房亲戚朋友都来送他,家里人上下哭得凄惨,但独独我跟没事人一样站着。二姨太就来掐我,骂我为什么不哭。那时我还小,虽然还不懂什么是死什么是生,但也隐约知道‘死’不是件好事。”

“我咬了她一口,跟她吵了起来。我说,你胡说,我爹爹没有死,他还好好站在那呢!然后我手指了指,所有人都吓坏了,以为我是受了刺激说胡话。但是在场有一位老先生却信了我,葬礼过后还跟我奶奶说要收我为徒。”

“那时候我就是克死爹娘的扫把星,又是女孩,家里巴不得要把我送走,于是很痛快地就让我跟那个老先生走了。那老先生便是当时伏虎山的掌门,后来便成了我的师傅。”

“所以我有时候想,不是我选择了这一条路,而是这条路选择了我。”

乔月平铺直述,但在四位听众听来依旧惊涛骇浪,故事太过沉重,没经历过的人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来舒缓一下低沉的气氛。

“没事,现在熬过来了,一切只会越来越好的。”纪泽兰安抚道。她没想到乔月竟是有如此凄惨身世,当下更是生起要好好疼爱对方的念头。

乔月原以为自己早已不在意,但听到这样的话心头还是一暖,化成了一滩水。

许淼淼默不出声地吃着甜点,隔了好一会儿才冷不丁地问道:“乔月,你家还有二姨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