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侯爷闻言,抬眼看向赵琼华,虽未置一词,但这几次下来,赵琼华已经能读懂老侯爷的这个眼神了。

她轻笑一声,不动声色地躲开许周氏伸过来的手,提裙跪在地上,俯身请罪,“还请祖父莫怪琼华自作主张。”

“昨日琼华入宫,已经向舅舅求情,请舅舅准许七公主和锦湘妹妹归京养伤,事先未能与祖父商量,还望祖父莫怪。”

许周氏满脑子只回响着“归京养伤”四个字,她心下激动,抢在老侯爷前开口:“皇上已经同意了是吗?”

老侯爷虽也诧异于赵琼华这一举动,却先意味不明地睨了许周氏一眼,而后才说道:“琼华你先起来。皇上那边如何说?”

君臣有别,即便仁宗和镇宁侯府的关系多亲近,但到底还是不能僭越。

圣心难测,这事本就是仁宗亲自下旨,如今再收回成命,即使是事出有因,但多少也有些朝令夕改的意味在其中。

赵琼华起身,落座在老侯爷右手边的位置,即许周氏的对面,把仁宗的话完整地复述一遍。

末了她眼尾发红,带着几分委屈不解地看向许周氏,“琼华也知道婶娘紧张锦湘妹妹,只是这事贵妃插手到底是名不正言不顺。”

“见婶娘日夜操劳,想让锦湘早日回京。您一向待琼华甚好,琼华看在眼里疼在心里,这才冒险向舅舅请旨。幸好得偿所愿。”

“若是下次再有类似的事,婶娘先惊扰祖父清修之前,不如先和琼华商量。以免您再冲动入宫,琼华到底是郡主,若在您身边,也好为您多说两句。”

赵琼华说这话时,做足了姿态,又是为许锦湘归京养伤考虑,又是为许周氏的安危考虑,一番话说得十分在理漂亮。

老侯爷也难免多看了赵琼华几眼,带着说不出的欣慰,“看来琼华是真的长大了。你父亲若是回京看到你这样,也会开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