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罪活 东北北 918 字 16天前

钟宁哭得很安静,除了流下来的眼泪以外,让人都分不清他是不是在哭。

周望山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坐在驾驶座上。

即便是在他坦白的那天,听着他讲述如何陷害自己的时候,钟宁也没有哭,表现得很冷静。回到十年前,当被人指着鼻子诬陷的时候,钟宁还是没有哭,只觉得愤恨和委屈。

可他却在今天哭了。

周望山不知道该怎么形容现在心里的感觉,就像是当年看见木板上的章悦因为痛而在呻吟,而他却只能傻傻站着,什么都做不了。既没办法减轻她的痛苦,又救不了她,最后只能活生生看着她死在自己面前。

现在也是一样,看见钟宁哭,他什么安慰都给予不了。

钟宁并没有安静得哭太久,很快他就像情绪突然崩塌了,只是一刹那,就变得像小孩受委屈时那样大声嚎哭,哭得没心没肺又撕心裂肺。

没人知道在这一刻他想到了什么,又是因为什么而哭得这么肆无忌惮,周望山只觉得自己的心脏在那瞬间像是被人用手狠狠地攥了一下,尖锐的疼痛感让他连呼吸都难以忍受。

他唯一能做的只有强忍下去,倾身过去抱住钟宁,用手轻轻拍着他的后背。

他想说“对不起”,但这三个字在钟宁面前显得太过于苍白无力,所以只能抱着他,任由他用哭来发泄这么多年的隐忍和委屈。

但这又哪是哭一场就能抵消的了的,在过去无数个岁月中,钟宁度过了太多即使没有眼泪也撕心裂肺的夜晚,而他这个罪魁祸首一次也不在。

回到家时,钟宁已经不哭了,只有眼圈还是红通通的,有点肿。

他和周望山谁都没有提他在车里崩溃大哭的事,就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各回了各的房间。

这也让钟宁松了一口气,如果周望山问他问他为什么哭又或者关心他,反而会让他觉得很尴尬,现在这样更好。

钟宁去洗了澡,回到房间时,房门突然被敲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