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种成分很杂的虚伪。既想扼取佟一心的清纯,又想享受他的浪荡——如果佟一心真的有这样一面的话。他甚至龌龊地想到那些坊间关于空乘的“奇闻逸事”,一瞬间心头就像是打翻了五味瓶,自责与繁杂的欲望混作一团。

“空姐给钱都能随便玩。”他还记得有次饭局,有人这样说。

“我阿姨和他老公离婚了,对方包了个空姐,”有朋友议论过,“这些人都太不要脸了。”

“哈哈,你们不记得了么,空姐和机长睡,被人家老婆直接搞到公司去送了面锦旗。”

有人接茬问道:“锦旗?写的什么啊?”

那人卖了个关子,才道:“感谢为我老公提供生理服务!”

众人哄笑做一团。甚至还有人说:“这还算正常,不还有空少和男人睡,弄得人尽皆知的?”

人们或猎奇或尖酸地议论着,把这些下三路的事儿当作茶余饭后的谈资。严徊当时觉得聊这种东西挺脏的,也挺没意思。可现在这些话又在脑海中发酵,不是虚伪又是什么呢?

“你、你……你不会……”严徊结结巴巴的,没说出个所以然。

佟一心却懂了,乐道:“你想什么呢?”

严徊暗自舒了一口气,可那些小心思却摆脱不掉,在他脑海里四处奔走。

又过了一会儿,他看着佟一心放在身侧的手,鬼使神差地把自己的手覆了上去。肌肤之间的碰触像一道电流,顺着血液和神经直烧心脏。严徊慢慢地倾身,一点一点接近佟一心,亲吻他的念头竟是如此猖獗,真正是肮脏龌龊了。可他又是那样喜欢佟一心,那么,这样的欲望还可耻吗?

距离逐渐拉近。佟一心的睫毛很长,很密,在眼下留出一道柔和的阴影。他的嘴唇红润,像是初夏清晨沾着露水的玫瑰,而湿热的气息有些缠绵的意味。

接吻,要怎样做呢?严徊在几秒内想了很多,是要将舌头伸进去,还是轻轻舔一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