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快要到午自习下课的时候,杨苑杰站在讲台上,把所有小动作尽收眼底,等到下课铃响,才不轻不重地道:“人家来考试的,你们一个个兴奋什么劲儿?不许乱凑热闹,听见没?”

有几个学生顿时蔫蔫地垂下了头。

但他们不去凑热闹,热闹竟然找上门,等到下午第一节 课结束,柯文曜胳肢窝里夹着个文件夹,拦都拦不住地就往虞叶好这个楼蹿,黑白校服扎在一群蓝白里,简直刺眼;他却浑然不知似的,还逮着人问路:“同学,你好,你知道虞叶好的班在哪儿么?”

这不纯纯49年给国民党指路青青草原给喜羊羊指狼堡么,被问到的学生都懵了,愣了会儿才给指了方向,于是柯文曜又马不停蹄地拿着他的文件夹跑过来了,站在前门喊:“虞叶好在吗?”

小虞:“……”

他应了声,在众人八卦的目光中走出去,刚想说话,柯文曜已经不由分说地把文件夹往他手里一塞,地面烫脚似的,一秒钟都不多呆:“给你的,我走了啊!”

“……等等!”

虞叶好想喊,但没喊住,要说柯文曜不愧是练田径的,一溜烟的功夫,人已经又跑回到操场那头去了,要是他看得不错的话,好像还因为擅自离队被教练给踢了一脚。眼看着人是喊不回来了,他只能拿着这个文件夹回到座位上去,书立隔绝掉大部分人的视线,他很缓慢地、翻开了第一页。

第一页几乎全空,没留名字,没讲其他,只有一句话,用遒劲的字迹龙飞凤舞地写在正中央,像书店里小说封面仅此一句的序言:

——给好好。

谁会喊他好好呢?

虞叶好继续往后翻,才讶异地发现,这竟然是一本纯手写的作文笔记,没有一句多余的话,仿佛为他量身定做,句句都是重点。

他的心猛然一跳,突然就知道了这个人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