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澈言觉得自己宁愿长久的钝痛,也不愿意像这样按压揉捏十分钟。就好像他的人生,一直都是在逃避到不可以再逃避的时候才逼不得已冒出头来,面对现实。

“俞随深。”肩头的力道转轻,也不知道究竟是因为方才疼痛过于剧烈,以至于现在是麻痹了的舒服,还是已经彻底结束。林澈言裹着被子,衣冠不整地躺在俞随深的怀里,浑身被汗浸透了。

“我想关灯。”

然后他就听见吧嗒一声,灯被关上了。

很安静,像是置身于无边无际的宇宙,却并不惶恐,因为有人陪着,抓得住的是热源。

“关上了。”他听见头顶传来了沙哑的声音。“然后呢?”

林澈言心想然后,还有什么然后吗?

记忆与那一晚上重合,自己惹人生气然后关灯说出想要勾引对方的话。

林澈言伸手勾住对方的脖子。

忽然很想问问俞随深究竟对自己是什么看法。

是,喜欢吗?哪怕有一点呢?

就好像捧着不知福祸的盲盒,心脏几乎跳到了嗓子眼。

“我,我有一个问题一直想问你。”林澈言觉得自己的声音在发抖。身体上的记忆与七年前那晚操场上的记忆相重合。

那天晚上特别冷,是雪后即将放晴的夜,有无数璀璨的星。

“你问。”

是一模一样的回复。

林澈言拽着俞随深的衣服,头抵在他的胸口,听见的却是两颗心脏一起跳动的声音,越来越快,几乎要将理智吞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