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爹被带走前, 就把钱给我缝里面了。那几天他老说,万一他有事,有人会来接我, 让我穿着这条裤子逃出去。我爹是被带走了, 但根本没人专门看着我, 干部院门口是有人看着, 但那个爷爷一到傍黑就睡觉,我大摇大摆走出来的。” 贺璧越说越兴奋,从床上滑下来, 还要拉着大旺说一路的细节。

正在把资料叠进衣服里的大旺, 对贺璧说的都不感兴趣。

大旺低头看贺璧的鞋,好像不一样了, “你换了布鞋。”

“哦, 这是她给我买的, 非要选这么难看的,接着说啊,我在火车上……”

大旺接着打断贺璧,“你洗澡了?”

“我要她帮我洗,她给我端了盆水,非让我自己洗,我在家都是保姆给我洗澡的。第一回 自己洗,感觉都没洗干净。” 贺璧扶着大旺的头,非要大旺闻闻他的胳肢窝还有没有味。

“其实我并不想闻。”大旺抢回自己的头。

“是不是没洗干净,等回去了,你给我洗澡。” 贺璧觉得这是给大旺的荣幸。

“我也不是很想给你洗澡。”大旺把叠好的,递给周淼。

“你事真多。” 贺璧撅嘴。

周淼插话,“是你事多,别觉得你大舅脾气好就专门欺负他。伸出胳膊来,自己绑上。”周淼已经把包袱弄好了,一个稍大的一个稍小的,晚上八点的火车,吃个饭就出发。

贺璧把布条和胳膊都伸给大旺,“你帮我绑。”

等大旺绑完,贺璧又想解开,但这是个死结。

“娘,手上绑着这个像被抓住的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