馒头摇摇头,“姨姨,不是这个钱,爸爸每个月都会给娘寄20块,姥姥以为我记不住,其实我都记得,还有去年过年的时候,爸爸寄回来好多粮票,那些钱买的东西,姥姥都不让我们吃,我们说饿,姥姥就打我和哥哥,只有哥哥哭得特别大声,姥姥怕隔壁听到,才会给我们一点点。”

包子跟着点头。

周淼更关心另一个问题,“那你们一路上,为什么不说话,吓死姨姨了。”

“姨姨,娘没了,我有一小点开心,娘没了,我就再也不用过那种日子了。姨姨,我是不是一个坏孩子?”馒头一路想笑,又不敢笑,钟奶奶一直说,想哭就哭吧。

但她真哭不出来。

“包子,你呢,你怎么想的。”周淼把两个孩子护在怀里,这是吃了多少苦,哭了多少场,才把对娘的感情哭成了恨。恐怕一直等着娘来救,娘却看着姥姥这么糟践他们。

“姨姨,我不想把爸爸的钱给那个老太婆,她会拿那个钱给陈大福和陈二福娶媳妇,她说过好几次,我记住了。”包子说得有点骄傲。

周淼白担心了,这俩孩子不是伤心,是庆祝,虽然这么说,有点不孝,但母慈子才孝。

周淼伸出手掌,和包子馒头碰碰,“接下来,看我的。”

周淼牵着包子馒头去前院,那可真热闹,钟老师几句猜测,让早就躲在门口偷看的陈兴娣现任老公于大壮,带着族人,把吴娇娘死死围住。

包子馒头的舅舅也在里边,却夹在中间,几乎要隐形不见,不出声不出头。

钟老师已经变成围观群众,双手抱前,静看吴家宗祠和陈家宗祠的人和于大壮那边带来的族人,一句接一句地吵,不少人扛着铁锨或锄头,还有拿镰刀的。

周淼猫着腰,赶紧把钟老师拉出来,看热闹也要离远了看,这边宗祠文化浓,打群架是常有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