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当年钟先生确实曾经接受过他人的催眠和心理暗示,导致最后他在火场中丧生这件事,那么,即使这件事会伤害到祁有岁,那也不是钟先生本人的错。”

“但问题在于,不管是否被人从心理上操纵过,最终选择留在火场,做出决定的人,还是钟先生本人。”

“这与他爱儿子的心理是相违背的,并且在此后经年都无法与自己的内心和解。”

“话说到这里,祁先生能理解我的意思吗?”江霜无对祁轻筠露出了带着歉意的一笑:

“或许我可以用各种方式去治疗钟先生,但只要他爱你,爱祁有岁,那么一旦这两种爱在曾经回忆的某一种选择情境下相互冲突,那么这种矛盾的心情,这对钟先生带来的痛苦是经久不息的。”

“因为他不可能明确的告诉自己,自己爱谁多一些,这种矛盾的、痛苦的回忆,会一直影响他。”

“好的,我明白了,谢谢江医生。”

祁轻筠也知道,心理治疗不是万能的,有些时候,还是得靠时间去疗愈。

他知道钟雪尽的心结在哪里,但是他也无可奈何。

因为他不可能让钟雪尽去爱祁有岁多一些,因为将心比心,如果反过来,钟雪尽让自己去爱祁有岁多一些,让自己一定要在祁有岁和钟雪尽之间做出选择,祁轻筠想,自己约莫也是做不到的。

很多事情,站在现在的时间当口上,就是无解。

但不管钟雪尽的病情最终是否会得到治愈,这个答案还没到来,盛夏的蝉鸣已经响起,很多事情,不容许人们做出做好的准备,高考就已经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