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我今年十六了。”

楚笠被打断了话头,似乎有些急躁地蠕动着青紫的唇,不悦地皱起了眉,还想再说什么,但再难积蓄力气,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楚却泽继续往下说,像是自言自语般:

“不过,我想你估计也不关心我几岁吧。”

“你和爸爸总是这样,只关心我能不能学好你们教给我的东西。”

楚却泽垂下头,细长的指尖拨弄着手中的资料,像是在描述别人的故事般,冷眼道:

“从我识字开始,你就只允许我在课余时间看书房的医书,纪录片,其余别的东西,只要是我喜欢的,便一概不许碰,一概不许喜欢。”

“只要碰了,就是一顿毒打。”

“你还记得我小时候偷偷和祁有岁一起看故事书那回么?”说到祁有岁,楚却泽的眸子里像是如同万年冰封的河般浅浅漾起水光,逐渐变的柔和起来,但不知想到了什么,又忽然变的暗淡,语气倏然变的更加冷硬,下颌线紧紧绷起:

“那时候我没有背完你给我布置的医书,却躲在角落偷偷看故事书,你看见了,气的直接拿起衣架,将我毒打了一顿,活生生将衣架打断。”

“那时,我不过才五岁。”

“要不是祁有岁扑过来替我挡了几下,我怀疑你能将我活活打死。”楚却泽指腹抵在那一沓资料的边角上,自虐般感受着摩擦时带来的痛意,思绪沉浸其中,难以自拔:

“后来,因为祁有岁的制止,你没有再动手,而是罚我一整夜跪在院子里背书,没有背完,就不许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