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祁有岁转过身,背对着面色不太好看的祁轻筠摆了摆手,懒散道:

“看在你和我爸长得像的份上,我就不追究你刚才的话了。”

“但再让我听见你冒充我爹,我一定打的你妈都认不出你来。”

祁轻筠心想自己从小就被丢到福利院,现在站在他不知死活的亲妈面前对方确实也认不出来,闻言不以为意,在对方直言恨自己在车上接电话时,顿时无可辩驳。

但在那个时候,他确实是有遵守交通规则靠边减速停车,然而车还没停稳,钟雪尽和钟玉容的电话已经打了三道进来,他实在太担心钟雪尽生产过程中出现意外,才会赶紧先接通了蓝牙耳机,就因为这样一时不查,才会任由失控的大卡车撞上他。

这些解释姑且放在之后,但此时,他真的对祁有岁说的钟雪尽认错人这句话,非常,非常地在意。

理智上他知道自己要相信钟雪尽,相信对方不会随便搞什么替身情人这种膈应死人的招数;但情感上他又莫名有些烦躁,生怕那亿万分之一的可能性发生,让他在之后亲耳听到那个和他长得像盗用他身份的死渣男是使什么样的手段,将骗钟雪尽骗到手的。

一想到自己死后没人护着钟雪尽,让他被死渣男骗身骗心骗钱,祁轻筠胃里就翻江倒海的难受,掌心撑在粗糙的墙面上,弯腰想吐却吐不出来,面上痛苦的蹙紧眉,嗓子像塞了一团沉重的棉花一样疼。

“”

片刻后,在大喜大悲之下,他实在支撑不住,闭上眼,身体顺着墙慢慢蹲下身,本想坐在冰凉的地面上歇一歇,缓一缓,收拾好翻江倒海的情绪再去见钟雪尽,身后却忽然贴上一个温软的身体,将他抱在怀里。

祁轻筠心中一惊,手肘反射性地顶在那人的柔软的肚子上,正想给对方一个过肩摔,余光却在对上钟雪尽黑润湿润的瞳孔之后,硬生生一个急刹车,停在了空中。

“你怎么来了?”祁轻筠刚一开口,面上忽然一怔,自己都被的声音吓了一跳。

他现在的声音哑的吓人,像是粗粝的砂纸划过沥青地面,又像是重病发烧感冒三天三夜的病人,一开口嗓子又沉又沙,如同被硫酸泼过声带似的,完全没有往日里的清亮和明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