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浴完后,顾桥抱着宝宝去了学堂,先与老先生告假,随后又去找了之前的房屋中转人,在那座二层小院的门上贴了出售的大条。

中转人知道顾桥有多喜欢这院子,疑惑地摇摇头,问道:“多好的房子啊,你这还没搬进去,怎么突然又要转手卖了呢?”

顾桥没有回答,只是叹道:“麻烦你帮我尽快处理吧。”

其实他今天就想逃离此处的,但考虑到以后可能不会再回来了,总得先将房子处理了,更何况,宝宝以后抓药针灸说不好得用多少钱,他需要将所有的资产都换成活的……

妄想在一个角落里偷偷安家,这是他做过的最蠢的事。

回到阁楼后,顾桥就带着宝宝开始闭户不出,甚至连怡梦楼和茶楼都没再敢去。如今,他只希望殿辰提上裤子就不认人,醒来后,更不要在富云港寻找自己。

拜托拜托,顾桥这样祈祷着。

而就在顾桥两耳不闻窗外事的这段时间,富云港爆出了一桩大案,街头巷尾,人尽皆知,就连渔民们撒网而归的路上,都能听见他们的讨论声。

各种各样的传言都有,而一封递呈御前的折子上,则是这样写的:

……魏光层层打通江洲至富云港的官僚门路,倒卖军粮,私开税关,官员们收其贿赂,虚造兵册,东北这条线上,甚至每年合计还有两万士兵在吃着空额军饷。

三年清知府,百万雪花银,父皇平日节俭,若见了那一箱箱从地窖抬出的箱笼,只怕也觉触目惊心。

儿臣勘察之后,已与三司、督查院将魏光及各官僚首脑等人一并锁拿,下刑部谳罪,撤职查办……

“发出去吧。”

微风吹来,窗纱随风而起,使殿辰的身影显得有些虚无缥缈,好似清冷谪仙。

侍卫恭敬地接过折子后,男人就从大案后站起身,眉眼清隽,嘴角紧抿,伸出长臂去一边拿外套,一边吩咐:“帮我传个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