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殿辰站起身,一时抱孩子也不是,去拿泡在烈酒中的剪刀也不是,手足无措了一会儿后,终于将那不断啼哭的婴儿放下,转身大步去拿剪刀。

“咔嚓!”

轻轻的一声后,殿辰抬脸,凝重地问道:“然后呢?”

然后,顾桥也不知道了。

两人隔着一面黑纱大眼瞪小眼,中间放了个哇哇啼哭的婴儿,谁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哇哇哇~~”

可能连老天都看不下去了,硬是将昏迷的凌老太唤醒了,只听失血过多的老太太发出虚弱的一声:“阿桥…阿桥……”

黎明的霞光不知何时已然露出了,金色的晨曦落在凌乱的卧房里,从门口移到婴儿身上,将他的小脸照得无比清晰。

顾桥和凌老太都已虚脱得站不起来,村里的女眷也都受了惊,最终,给婴儿清洗的任务还是落在了殿辰身上。

除了他,也就只剩军营里那帮徒手撕人的糙汉子了。

温水“哗哗”流过,殿辰小心翼翼地将婴儿放进盆里,他总觉得自己轻轻一碰,这小家伙的胳膊腿儿就会断掉,于是十分缓慢、非常缓慢……

“你再磨蹭,老娘还得让小松给你烧水!你愣什么,快洗啊!”

凌老太的伤口被包扎好后,虽然脸色还十分苍白,说话却已经恢复了中气十足的模样。

殿辰冷冽地看了她一眼,没吱声。

襁褓都是早就准备好的,一刻钟后,干干净净的宝宝被裹在了里面,凌老太还手法熟练地在外面捆了根小绳子,将宝宝捆得紧紧的,只能张着小嘴巴砸着。

顾桥已经因为力竭而昏睡过去了,凌老太想了想,将殿辰叫过来,恶声恶气地道:“抱一抱!”

殿辰的目光一直流连在那个白纱后的修长身影上,闻言扭过头来,沉默片刻后,鬼使神差地伸出手,接过了那个襁褓。

宝宝的眼睛还睁不开,只有两小条,鼻梁倒是很挺,可眉毛和头发都还很少,皮肤还是皱巴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