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刻意加重脚步,在房间里巡了好几圈,窗帘后翻翻,桌子底下看看,最后才走到衣柜前,猛一拉开,笑道:“害我好找。”

里面的崽崽一眨眼,温驯的小鹿有跳动一下,柔软的夜风有轻拂一下,遥远的星星有闪烁一下,他的心也有融化,却不止一下……

崽崽捏着拳头,似乎有些不满意他此刻才能找到他,那张带着泪痕的俊脸皱成一团,恶狠狠地道:“就算你给我做了面,我也不会原谅你!”

殿辰眉梢一挑:“好吧,面我已经吃了,你别生气。”

某人石化:“……”

殿辰有点憋不住了,宽肩抖了两下,却不能够笑出声,只是长臂一伸,就将南肃稳稳地抱起来。

将他在桌子处放下后,殿辰突然想到什么,从小塌上拿了张柔软的毯子,待仔细地垫在了凳子上,这才牵他坐下,然后将碗推过去:“吃吧,别放凉了。”

南肃恼悻悻地坐下,然后,喉间“嘶”的一声,疼得龇牙咧嘴的。

可一看见那碗撒了葱花的素淡小面,他喉结滚了滚,一把提起来筷子,就在桌上“笃笃笃”地怼齐——实在一副很没什么教养的模样。

可殿辰嘴角一笑,没再说什么。

是的,他之前已经告诉过他了,只要不逛窑子,他的一切他都可以试着去接受。现在想来确实是他太过偏执了,十七年白云苍狗,连世间万物都变化了,谁人又能不变?

他在努力垂涎一场初雪的纯净时,也总得学会清扫初雪融化后的泥泞——它们相悖,但它们是一体。

“你盯着我干嘛?”突然间,南肃抬脸说道。

殿辰回神,动作自然地抬起一盏茶,捻起盖子在杯口优雅磨了磨:“不干嘛,看你吃面。”

南肃眼睛一瞪:“你他妈怎么这么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