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魔笑了起来:“本座啊,本座是魔,生来就要吞噬天地,多少都不会满足,永远不会满足。”

从某种方面来说,殷湛和心魔的相性高度契合,一个想要凌驾云端之上,一个想要吞灭万物不得复苏,他们本质上是同样向往极端的恶灵,点燃在四境上两团冥冥之中必然相遇的幽火。

殷湛看着它,伸手过去捞,但心魔离体没有实质,从它附上身开始就不曾碰到过。手指穿过了心魔的脸,赤红沙雾缠绕上手指,烧化了他的皮。

他甩手说:“可我最近无聊得很啊,万炉宗真是防得厉害,叫人生厌。”

“秦言自己就是个让人生厌的女人,满口讲着山河平川,假仁假义,她要真是个圣人,怎么来的本座?”心魔道,“万炉宗也好,哪里都好,迟早,要让这四境都化为乌有。”

殷湛道:“四境化为乌有,那我这个第一人做给谁看?”

心魔不甚在意,笑吟吟地说:“你去上界啊,杀无可杀为止,承受万万年孤寂为止,你这第一人就做得痛快了。”

殷湛皱眉,他想要的是有人仰望匍匐,要是什么都没有了,他的强又有什么意思?

心魔顿了顿,又说:“好,本座给你留一万人,让他们形同牲畜,纠缠生子再纠缠再生子,反反复复,都是你的狗。”

这下殷湛舒坦了。

他的元神沉入识海里,罪孽淹没他的头顶,耳边是惊叫嘶喊和格格不入的爆炸巨响,他葬身在这间用“恶”搭筑的高台上,一点儿也不后悔。

都是为他而生的一切,他要做什么都可以。

只是有时睁开眼再看自己的双手,里面空空的,什么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