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王一边说一边拿手拨弄着腰间绦穗，他表现的越是漫不经心，便代表心里头越是在意。

太皇太后拿眼睛瞅着他，这小子做了皇帝还是这般嘴硬。

“当真不现在册封？”

“其实……”康熙今儿个来见太皇太后原是想叫她老人家开口，给妞妞一个贵人的位分。可如今话赶话说到了此处，康熙一时竟不知如何开口。

“皇帝既然也没那么喜欢，倒不如先送到慈宁宫。哀家多管教几日，叫她懂了规矩再去伺候皇帝如何？”太皇太后见他这般都不说实话，干脆张嘴要人起来。

这话太皇太后可说了不止一次，若她老人家再提第三次，康熙哪怕不想给也得出于孝道将人送来了。

“那丫头有什么好，性子差又格外贪财，送来慈宁宫实在是给皇祖母您添堵的。”

康熙摇头，嘴上只有嫌弃。

太皇太后轻笑一声，“你在皇祖母面前还装什么？心里头舍不得便是舍不得，怎么做了十几年皇帝连真心话都不会说了？”

康熙一时屏气，皇祖母竟能瞧出他的不舍。

“皇祖母说笑了，一个宫女而已，谈不上什么舍得舍不得。”

他堂堂一国之君，自然不能承认这些个儿女私情，实在有失体面不是？

“好好好，皇帝如今大了有自己的决断。不过哀家是过来人，落花春雨更伤春，不如怜惜眼前人。

哀家可是听闻那丫头的阿玛已然给她定亲了，皇帝若是不抓紧，哪日她到了年岁出宫去……”

太皇太后淡淡一笑，将手边茶盏端起来。

“她如今还是宫女，定什么亲？”康熙蹙眉，万琉哈氏好大的胆子。

“哀家不过只是听说，没别的。”太皇太后将茶一饮而尽，这雨后的第一茬新茶的确好喝，再配上妞妞的手艺越发出了醇香。

“朕失态了，请皇祖母恕罪。”康熙微微颔首，心里头却莫名多了一丝烦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