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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亦槿听了悟禅师所言似有暗指,说她看见溪水心生欢喜想要下水,影射她当初对李彦逐一见倾心,义无反顾表明心意;说她听见溪水寒石子便滑不下水,影射如今她不相信李彦逐对她的爱慕,还有对今后深宫生活的惧怕,想要离开皇宫。

她抬眉笑了笑,“都说出家人不打诳语,方丈说这溪水寒,小女自然相信,若这溪水温和,方丈又该作何解释?”

了悟笑出了声,明了女子听出了他意有所指。

“姑娘果然聪慧,贫僧因知晓姑娘受过寒,便觉这溪水对姑娘来说稍显寒凉了些,可这溪水究竟如何,还需姑娘试过之后才知晓。”

沈亦槿蹲下,手触碰到水面,一点都不凉,又拿起一块石头,发现上面虽有点滑,但还不至于让她摔倒。

了悟道:“施主觉得这溪水如何?”

沈亦槿也含沙射影道:“水不寒,石上的苔藓也不多。但方丈,我还是不打算下水了,如今在夏季,这溪水温和,若到了冬季便寒冷了,我怕现下贪恋了它的温和带给我的欢愉,待到了冬季,我会被他冻伤。”

了悟禅师一边拨弄着手中的佛珠,一边笑道:“流水一去不复返,明日这溪水定然不是今日的溪水,可明日的人心或许还是今日的人心。若事事都惧怕,便会错过。施主认为,是踏入溪水会后悔,还是不入更后悔?”

沈亦槿一时无言,她不由思考起自己对李彦逐究竟是何感情。

一开始全都是做戏,没错。但从北地开始,他在剿匪战场上将自己紧紧护在怀中,她不是没有悸动的,在清水县他们度过的那些时日,她不是没有欢喜的。

但她很快意识到一个问题,“方丈,我没有选择的权利。”

李彦逐是皇帝,她只剩下了服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