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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有耽误。”宋有光道:“我白日里在军营发了疯一般练武,难道还不是正事吗?姑娘告诉我,什么是正事?姑娘是希望我找个世家女子成亲吗?”

“是!”沈亦槿毫不犹豫,“是,我真心希望宋公子过得好,希望你能找到属于自己的良缘,希望你儿孙满堂,我不愿自己耽误了你。”

“儿孙满堂?”宋有光顿了顿,“我曾经想过儿孙满堂,但那是和姑娘你。”他笑了两声,却好似是在哭,“姑娘放心,我不会怨你,我知道自己怨不了你,如今你入了宫,我还能做什么呢?我只能认命。至于姑娘说的良缘,那是我的事,和姑娘没有任何关系,还请姑娘也别再说耽误我的话。”

宋有光深深盯着沈亦槿道:“沈姑娘,我能抱抱你吗?就当是告别。”

他们虽在瘴城度过了一段未婚夫妻的生活,但都只是名义上的,他从未做过任何逾越的事,可今天,他看着自己的爱慕的女子,差一点就成为了自己妻子,却又离他而去,心痛得无以复加。

沈亦槿主动走过去,环抱住了宋有光的腰,“宋公子,谢谢你。”除了这一句,她不知道还能再说些什么了。

宋有光的泪一滴一滴落了下来,打湿了沈亦槿的肩头。

沈亦槿的心微微颤抖,这样好的一个男子,她却无法爱上他,今生欠的,只有来生再还了。

感觉到宋有光抱得很紧,沈亦槿安静地在他怀中待了片刻才轻轻动了动身子,缓缓从宋有光怀中挣脱。

宋有光也没有再用力,松开了她。

静静看了她半晌,夺门而去。

沈亦槿站在原地,心里说不出的难受,就好像是自己伤害了一个好人,这种感觉太难受了。

陈言时慢慢从门口走进来,指着无忧斋的出口道:“我刚看见宋公子,一个大男人,一个武将,竟然满脸都是泪痕的走了,你究竟和他说了什么?我就知道你不爱慕他,你心里从来都只有一个人。”

沈亦槿淡淡地道:“不,你说错了,如今我心里是空的。”她看向陈言时,轻轻一笑,“我不爱李彦逐了,可是你看,我说我不爱他了,他却又要接我回来,他说爱慕过他的女子不可以再爱慕别人,他说即使厌恶我,也要我留在他身边,他可真是可笑啊!”

陈言时玩世不恭的脸上,难得的严肃了起来,沈亦槿这番话让他明白了一件事,李彦逐这个人,确实可笑,分明心悦得不得了,却傲娇地说厌恶。

他这个义妹也傻,这样的话也相信。但他看破却不打算说破,而是装作不明白的样子,“你说的这些话,我怎么有点听不懂,你说李彦逐厌恶你,却要将你留在他身边,那他是想以折磨你为乐子吗?”

沈亦槿摇摇头,“我也不知道,现下还是好吃好喝的供着,就是不知道今后会如何。”

“可他是皇帝,你千万别和他对着干。”陈言时故意显得很焦急的样子,“哎呀,这个,你是真的心里没他了吗?要不你试着再把他放回去?”

沈亦槿看着陈言时的样子笑了起来,“人的心怎么能说进就进说出就出。算了,不和你说这个了,不过有一点你说得对,他是皇帝,我还是别和他对着干比较好。”

经过陈言时这么一说,沈亦槿似乎不那么难过了,她走到软塌上坐下,给自己倒了杯茶,呷了一口道:“我给你说,我今天偷跑出宫,可是特意来找你的,怎么样,够朋友吧。”

陈言时立刻到软塌另一边坐下,“你特意来找我的?来,快告诉我,是什么事。”

“也没什么事。”沈亦槿轻轻笑道:“就是怕你和那时到雪山找我一样,再去烟瘴之地找我,如今看着你安然在这里,我也就放心了。”

“是我傻还是你傻呀。”陈言时瞪她一眼,“我要去早去了,我就没打算去什么烟瘴之地找你。当初我去雪山是担心你的安危,是要将你带回来的,但我去瘴城做什么?上京已没了你的家,你的亲人都在瘴城,那里就成了你的家,即使我去找你,你会跟我回来吗?我又不是傻。”

沈亦槿沉默了,是啊,上京已经没了她的家,一想到这,她心头一酸,又湿了眼眶,“我想喝酒了,你陪我喝酒吧。”

陈言时站起身道:“今日不行,你是偷跑出宫的,喝醉了可怎么是好?”

“可是……”只说了两个字沈亦槿的泪就流了下来,“可是,我恐怕再难出宫了,也再难和你喝一杯了。那个华丽的静月阁分明有着那么多温暖的植物,为何我的心却总觉得冷,爹爹和哥哥难以相见,朋友也难以相见,我要一辈子困在那个地方吗?李彦逐不过是气不过我爱慕别人,才让我留在他身边,等他纳了嫔妃,我就要孤独的活下去,陈言时,你了解我,我一向任性惯了,恣意惯了,我真的很害怕那样过一生。”

“我没有耽误。”宋有光道:“我白日里在军营发了疯一般练武,难道还不是正事吗?姑娘告诉我,什么是正事?姑娘是希望我找个世家女子成亲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