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你贴心!”谁知那幽王色心不改,见这个快五年未见的美貌妃子如此体贴,也不顾大殿中还有这么多人,伸手就要将她揽在怀中。

海瑶心中极是嫌弃,她可不喜欢被老男人碰,可正要施法去挡,身后却传来殷朔望的声音,“父王,孩儿愿意回来,便是认清了内心,知道自己从前那般是做错了。”

他低头行着礼,完全看不出面上的神情,但海瑶还是惊愕他竟然能说出这样的违心之话,看来她之前还是小瞧了殷朔望。

幽王见他服软,怒哼一声,又瞪了他许久,才说道:“你知道便好,莫再走错了道,步你舅舅的后尘。”

殷朔望的舅舅一家因为忍不了幽王的昏庸,有了不臣之心,被幽王镇压后触以凌迟之刑,还将他的尸骨丢进了虿盆。

殷朔望仍是没有抬头,但他手背上的青筋却显示着他的竭力隐忍,良久,他才听不出情绪地说道:“孩儿知道。”

幽王极是满意他的态度,一甩衣袖就转身离去,临走之时忽然想起了什么,对海瑶道:“你这一去也有五年,我还未好好听你说过在仙山上的见闻,不如今夜与寡人说说。”

这话中要她伺寝之意再是明显不过,要对付幽王这样一个凡人很是容易,海瑶压根就没放在心上,只是假情假意地娇羞一笑,半遮着面庞地点了点头,“妾先去看看姐姐,再来好好与陛下说说话。”

幽王得了这话,终是顺心如意地离开,剩下的几个大臣也都匆忙离去,只留海瑶、殷朔望与薛祁三人在殿中。

薛祁揉了揉一直弯着的腰,仍是一副狗腿子的样子又凑到殷朔望面前,“太子殿下想必听过我的名号,在下如今是幽都国师,细细算来,也是与殿下师出同门”

他这一番套近乎的话还未说完,殷朔望完全不给面子地扭头就走,生生让薛祁将话吞回了肚中。

海瑶看得一乐,打趣薛祁道:“就你个山野道士,他才看不上。”

“好你个琵琶精,不过恢复真身几日,就与柳姒一般嚣张。”薛祁摸了摸垂落腰间的白发,不屑一笑:“不过我倒是小瞧了你,竟然真将他给带了回来,还以为要费上不少周折。”

海瑶没心思与他继续说这些,只笑着点了点头,就离开大殿去寻柳姒。

在她离开后,薛祁又坐回了那高高在上的龙椅,轻声道:“黄口小儿,低贱妖物”

柳姒的寝殿就在幽王侧边,海瑶入内之时便闻到了若有若无的狐狸骚味,她更是心疑,平日妖力鼎盛柳姒都是将狐狸味藏得极好,现下这般,定是受了重创。

“姐姐,你怎么了?”海瑶轻声问道,却没有在殿中听到任何的回应。

她试探着走到床边,轻轻撩开纱帐,却见宽大的床榻上只有一处小小的隆起,根本就不是一个女子的身躯。

“这是”掀开丝被一看,竟是一只缩成一团的白毛狐狸,正是柳姒的原形。

海瑶连忙用妖力去探,却发觉柳姒元气大伤,这才化回原型沉睡休养。她心中惊疑不定,这皇城深处还有谁能将狐狸精打成这样?是宫中内鬼还是荥阳道士?

可她来不及细想,便听外头有丫鬟喊道:“玉莘娘娘,陛下有请。”

海瑶连忙将柳姒盖好,又给她床边加了一道妖法屏障,才忧心忡忡地出了门,往幽王寝殿而去。

她人还未走到,便已经听到了院落中的靡靡之音,不禁让她回想起在这个世界刚睁眼时的情形,无奈叹了口气,只为自己的眼睛感到可怜。

“爱妃来了!”幽王躺在岸边的软塌上,胸前还流淌着清酒,他身边环绕着的下人有男有女,都是衣着暴露,媚态横生。

海瑶又觉得眼睛火辣辣地疼,连忙将琵琶架在身上,想用幻法迷住众人,让自己清静清静,“陛下,玉莘为您弹一曲。”

“甚好!”幽王又搂过一个美人,大笑几声。

琵琶曲调悠扬婉转,似乎带着无限勾人心魄的情思,若是配上词曲,定是一首艳曲。

幽王越听越是享受,整个人摊在了榻上,只觉自己如在云端般快活。他似乎又想起了些什么不愉快的事,忽然叹了一口气,无奈道:“那逆子哪里懂这些,玉莘,你将他们几个带过去,让殷朔望知道知道幽都的快活,断了他还要回荥阳的心!”

“嗯?”海瑶没想到幽王还不止想着自己享乐,竟然在这个时候惦记起自己的儿子,她颇为无奈地看向他指着的几人,有男有女就算了,一个个听到要去伺候太子,面上都是一片绯红,甚至目光中还有隐隐的期待。

“我一会儿也去看看姐姐,国师医术了得,想必很快就能治好的!”海瑶继续敷衍安慰幽王,心里却开始惦记着柳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