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称呼我贺先生

这次他特意保持距离没有再看林栗甚至屏息对玫瑰避让。语气也越发冷漠:“进来吧。”

见林栗握着盲杖不知道怎么动作,贺辞只能伸手拉着她的手慢慢走至椅子处,又扶着她坐下。坐下后当即松开手,垂在身侧的手心散发着不属于他的温度。

也直到这时贺辞才发现林栗手中还拿着一个盒子,是傍晚回来时从外面带回来的。

廉价的纸质盒子,多打量几眼就能知道里面装了什么。而且也不需要看,他就知道里面装的是手工彩塑。

“谢谢你的香水,我很喜欢。”林栗有点战战兢兢的将手中的盒子递过去,攥着的手都在不自觉的乱动。“这个是我今天做的,送给你。”

“送给我的?”贺辞这才好好看这个盒子和里面的手工彩塑,末了将盒子接过来。

除了生意场上冠冕堂皇为了讨好送的礼物,贺辞从来没有受到过别人的礼物。

现下第一次收到礼物,贺辞不住的想着林栗在涂抹色彩的时候会不会想着这是送给自己的,还是因为今晚看见自己生气才勉强找了个便宜东西打发自己。

后者的猜想虽然不满,但前面的一种可能光是想想就让贺辞觉得心里郁结消散。

“嗯,当时做的时候就想着给你,但是我…看不见颜色,所以可以会很奇怪。”林栗说话间揪着睡裙的手指收紧,明眼看出来很紧张。

“不奇怪,很好看。”贺辞第一次语气别扭的开始安慰人,但面对着颜色奇怪的彩塑,贺辞更找不到什么词来夸。

“那我就先走了。”林栗顺着他的手撑起身,觉得演到现在有点累,找了个理由就打算溜。

结果开门离开前,贺辞突然开口叫住了她。语气比起刚刚温化不少,但提到问题却很瘆人:“你很讨厌我提到顾致吗?”

直觉告诉林栗,这要是回答不对,估计下场可能很不乐观。于是她深吸一口气准备开始演苦情戏,硬生生憋了一滴眼泪出来才转身靠着他哭。

被靠着的身躯僵硬了一瞬,贺辞没有推开她。安静了好久才低声开口。“我知道你的意思了,我以后会少说。”

接着垂在身侧的手轻轻搭在林栗脸上,他没有为别人擦拭眼泪,自然显得动作生疏。尤其搭上同样生僻的一句话:“别哭了。”

林栗捂着脸说了句好,她刚刚好不容易憋出来的眼泪又下去了。

见贺辞没有别的话要说,她正准备再次提出要离开。

突然对方慢慢低头靠近,向来深潭般阴沉的眼眸里出现不一样的光彩。刚刚擦拭完眼泪搭在耳鬓边的手略微用力,贺辞好像想要更清楚的看见自己的神情。

而他的眼里满是缠绕的心绪无法说出,只能深思熟虑后轻描淡写的一句:“以后别称呼我贺先生。”

“那叫你什么?”林栗错愕询问,觉得贺辞是不是有什么恶趣味,要听自己叫他贺…哥?

“叫我名字。”

“贺辞?”林栗语气温软,带了点疑问语气。

贺辞闻言眉头轻松,嘴角弧度虽然不明显可生动许多,不再阴沉沉的说话。“嗯,我不是陌生人。”

“我知道,你是可以帮我的朋友。”林栗连忙接上,正当自己以为回答的还不错的时候,却发现贺辞的脸色算不上好看,就连刚刚微薄的笑意也都消散。

搭配上满屋子深色冷硬的家具风格,林栗觉得自己现在再不走就要马上结束生存任务了。